广南作为中国改革开放最早的一批沿海城市,不但是中国对外贸易的南大门,也是全国各行各业商贾们的聚散地。
滨江大道宽阔平坦的柏油路面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雷达驾驶着一辆全新的军区牌照“沙霸王”越野车,不紧不慢地跟着前方那辆白色的挂着警察车牌的普通桑塔纳。
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已经彻底地完了,老死在大西北风沙漫天的军事监狱里,是他唯一的下场。雷达并不后悔当年入狱前所犯的罪行,让他放心不下的只有黑河山区里的年迈老母亲和弱妹。
他想过越狱,但是,军事监狱的防卫森严的安全系统,全是针对他们这些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而设置,没有任何一点漏洞和机会。
在服刑的时候,他曾对天发过誓,如果有谁能替他照顾好家里面无依无靠的亲人,他不管今生还是来世,都心甘情愿地做牛做马来报答。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誓言,想验证一下他是否言出必行。三年前,他被监狱的领导列入到西南军区一个特别计划的名单之中,原本已经绝望的他,看到了一线希望,也从此开始了各项恢复性和适应的训练。
一个月前,他被一架军用直升机从大西北秘密接出来,转了三次机后,他来到了广南市。当他看到有专职佣人照顾,生活在碧桂园58号楼里的老母亲和小妹时,简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从那一刻开始,他便明白从此以后,他的性命不直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西南军区司令员孙培民。
孙亮节交给他的杀人任务,对他而言,那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只不过多年的职业军人的经历,还是让他在行动前,对行刺的目标人物,作系统的调查摸底。
当他查到张根生两年前在一次警方解救人质的行动中,开枪射杀了孙士杰的全部案综后,便明白了孙亮节为何要杀这个警察。
张根生的那一枪,等于是斩断了孙家传宗接代的香火,不论基于什么原因,孙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孙家能忍耐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实施报复行动,还真是难得。
雷达自知如果换成他是孙家的一员,老早就将那个警察及其相关人员,全干掉了。孙家此次积谋如此之久,想来是想让人们慢慢忘却这个案件后,再执行暗杀,如此一来可以在东窗事发后,置身事外。
孙士杰一案所牵涉到的全部人员,让雷达明白等待着他的,将是一系列刺杀行动,用不了多长时间,钟行,王晓波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孙亮节交给他的黑名单之中。
与孙亮节会面之后,雷达便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如何让自己的亲人生活得安稳幸福,将是他今后在这个世上苟且偷生的唯一动力。
孙家的种种安排,名义上的替他照顾亲人,实际上还不是变相的一种要胁手段,怎么才能在这些政客高官们的权力斗争中保护好自己和亲人的利益,是雷达现在想得最多的一件事情。
他反正是烂命一条,死活都无关紧要,但是亲人的安危和幸福,绝不能控制在别人的手中,他现在有机会,也有能力去争取这种保障,任何有可能的机会,他都决不会轻易放过。
卷入到这种最危险的政治斗争中,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所有刺客杀手们的必然结局,他可以替孙家卖命,但在同时也必须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尽可能的保全自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雷达一边开着车,一边思索着自己现在和将来的处境,想到烦心之处,他按下电动升降按纽,将车窗玻璃降下一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万宝路香烟,抽出一支,点燃,象是要借那吐出的烟雾,将心底的沉重和郁闷渲泻个痛快。
这是林自强离开部队后的一周之后。
冬季的征兵工作,开始在全军展开。
这天出完早操,我刚回到办公室,通讯员欧阳勇就在门外大声喊道:“报告排长,刚接到命令,贺大队长让您8:30准时到他的办公室。”
我一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于是在风纪镜前整理好军装,一边扣着风纪扣,一边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报告排长,电话时没有说明,只说让您准时报到。”
“五分钟后将车备好。”
“是!排长。”
特种大队的装备真是一流的,三天前,大队替我这个小小的排长,新配了一辆全新的军牌三菱帕杰罗越野吉普车。据说是不久前收缴了一批走私车充公作军用,不然军费再如何充足,象这种市价最少也得要四十万人民币的高档越野车,可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开得起的。
我国的汽车工业当前还与世界发达国家有着很明显的差距,小日本在这方面还真是比我们领先了上十年,我们这可不是支持日货,而是进行废弃资源再利用,反正这批车是没收了一家日本汽车贸易公司的脏车,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