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传染科,就仿佛接近了偏僻的寺庙。里面的空气永远带着股独特的味道,制造这股味道的医生护士们沾沾自喜地夸耀它:纯净空气的同时,还可以纯净心灵,在里面工作,不亚于在深山中修行。王雨却觉得如果自己在里面窝上几个月,非得抑郁症不可。
所以还没进传染科的大门,王雨的心情就压抑了许多。再想起清影为了看自己而得了伤寒,生理上痛苦的同时,她的心里还忍受着自己“背叛”的折磨,如果她知道自己甚至已经跟水柔**,并且海誓山盟,那她又该痛苦到何等地步?王雨越发地郁闷起来。
传染科特意给清影安排了单间,当王雨一脸沉重地推开门,又沉重地望向水深火热中的清影时,耳边突然一声大叫:“哇!”,一对碧绿的大眼睛忽地出现在眼前。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王雨吓得本能地伸手推去,待到手掌触到毛茸茸的一团,才明白过来:又是清影擅长的老把戏。
清影笑嘻嘻的脸蛋从洋娃娃身后露出来,得意地冲王雨伸伸拳头:“吓到了吧,笨蛋。”王雨哭笑不得:“你不是生伤寒了吗?怎么不好好地待在**,还来跟我玩躲猫?”
“哼,就这破伤寒杆菌,也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没门。”清影神气地挥挥拳头:“好歹我也是专门对付病菌的医生,大小病菌见了我还得乖乖的。”
“少跟我吹了,都躺到传染科了,还逞什么能,乖乖地给我躺到病**去吧。”王雨毕竟是专业的医生,那是什么眼力,一眼看出清影面色不正常地红润,虽然强作欢颜,可那神色间掩盖不住的疲惫无力早就出卖了她。
清影坐回**,立即斜靠在床头,顿时显出轻松了几分的表情,嘴上兀自强硬:“我可不象某些没用的人,一点点破细菌也怕。”她不怀好意地看着王雨:“我猜某个胆小鬼是被房山无处不在的伤寒杆菌吓着了,所以才逃回了宁城。”
王雨看她还在熟鸭子嘴硬,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则是感动。与清影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他对她太熟悉了。如果坐在**,从这个病房的窗户看出去,刚好可以看到传染科的大门。刚才她肯定是看到自己闷闷不乐地过来,猜出自己愧疚的心情,所以强作欢颜让自己开心,要不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地躲到门后吓自己。她有病在身,还是应该休息,王雨蹲下身子,帮她脱去拖鞋。清影虽然可以肆无忌惮地跟王雨打闹,却还从来没享受过这等待遇,脸上登时红得更加厉害。
王雨站起身,不容分说地搂住清影洁白的脖子,一手抄在她膝弯下,把她半抱起来放到**睡下,又怜惜地拉过被子帮她盖住。清影脸蛋通红,默默地享受着王雨霸道突然的服侍,一贯娇蛮的大眼睛里柔情似水。一个真正的美女,如果流露出不同平时的神态,往往更能打动男人。饶是王雨已经颇有道行,也被她看得心脏剧跳。
王雨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清影则干脆闭上了眼睛,象是睡着了。她的胸部却随着呼吸大幅度地起伏,眼睫毛也不时地微微抖动,显见得心神激荡,因为发热而异常红润的脸蛋更显娇美。王雨按捺不住,低头在她脸上迅速地一吻。
“哎呀。”刚刚得手,王雨握住清影的手就被狠狠地掐了一把,清影睁开眼骂道:“色狼,当我好欺负吗?”
王雨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姑奶奶,您可真是,太那个了。”
清影扑哧一声笑了:“太煞风景是不是?”她突然板起脸,恶狠狠地瞪着王雨:“姓王的,你当我是谁,想脚踏两条船吗?我可不是你的水柔妹妹,以后少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