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涵继续说道:“梦由心生,没看到过电脑的人决不会梦到电脑的样子。当你对白天所做的事心安理得时,你就不会做恶梦。但你的潜意识里以不择手段追逐钱权为耻,在小芳妈妈误诊并死亡后,你白天还勉强压制着负疚感,睡着后潜意识的力量强大起来,恶梦就来了。”
王雨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负疚?负疚干吗。不过这样想可以,说可不行。他客客气气地说道:“谢谢,我想经过你这么一治,应该没事了吧。”
张雨涵道:“催眠术见效很快,但也需要一个过程,并且还要辅助一些别的措施。”
还治啊,让她窥视了自己的内心,王雨早就后悔不迭,现在巴不得快逃,又客套了几句便拉着清影离开,被一头雾水的清影好一通责怪。
不知怎的,一回到六和,王雨就觉得一阵轻松,整个身体都象是泡过温泉又做过按摩一样,所有的毛孔都往外透着精神。尤其在躺到小姐**光洁的胸膛上,再由另一个小姐服侍他时,那精神头就更足了。
小姐服务完毕,再坐到赌桌前,呼雉喝鸬,输输赢赢,那滋味,王雨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更爽的事了。
似乎,即使是陪着清影,也没这么畅快。
不知不觉中,这快乐的日子又过了几个月,如果不是新一届的升迁大赛出了意外,王雨恨不得一辈子就这样下去。
王雨本人倒是没事,只不过从后山调到了房山,属于正常调动。罗副局长则如愿以偿地成为一把手,一脚把原来的局长踢下了台。但罗系的人马刚高兴个把月,罗副县长就意外地进了养老院——人大。据说他不知怎么得罪了某位高层人物,于是该人物大怒,下令“查一查”。历来官不怕民告,只怕上头动真格的。幸亏罗副县长宦海沉浮多年,很有一些关系,一得消息立马活动,总算逃过一劫,没有进去喝茶。但死罪逃过,活罪难饶,只好卷铺盖到人大养老,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一来,卫生局里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原本罗副县长在的时候,罗系人马与局长的人马心有默契,相安无事。现在老局长做调研员养老,罗局长独掌大权,本来应该是唯我独尊说一不二,奈何谁都知道罗局失了靠山,而且据说县里某大佬也是那大人物门下,正寻思着要动罗局。一时间无数有那么点门道资格的都蠢蠢欲动,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这其中原罗系的人马蹦哒得最凶,失去靠山之后,那种无助无依的感觉让他们惊恐,因此他们拼命地寻找新的靠山,同时也想更进一步。不知不觉间,倒罗阵线悄悄形成。有资格的想取而代之,资格不够的希望通过倒罗成功后的洗牌再上层楼,更不够格的,也希望在倒罗的大势中下点赌注,以进入倒罗派的视线,为自己的发展增加筹码。全系统沾边的领导和未来的领导们哪还有心思管理医院,并且随着倒罗队伍的扩大化,倒罗行动在领导圈中的半公开化,以往常规的一些宴请、赌会已经近乎倒罗论坛,他们的脑袋里写满了机会、机会、机会。
王雨虽然也没了靠山,也了解倒罗派的作为,却压根就没想过加入。人还是得讲点良心的不是,要不是罗局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出手,要不是他一再的帮助,自己恐怕已经回乡下种田了。但形势对罗局显然越来越不利,暗中的波涛汹涌自不必说,明处的大张旗鼓也煞是好看。比如卫生系统本来事故就多,但以往都可以轻松解决,最近的几个却都是难打发的主,家属声称要把渎职的局长告上法庭,“不把拿人民生命当儿戏的老爷官拉下马决不罢休”。并且家属说起话来句句直击要害,倒象个个都是读了N年的医学院还熟知行业内情的医生一样,连对付这些事极有经验的医政科长都招架不住,常常被驳斥得张口结舌败下阵来。偏偏他不上不下的职务在那儿,压根无法回避,只好硬着头皮去听家属发泄,弄得他痛苦万分。
本地的媒介也象吃错了药一般,连篇累牍地拿卫生系统说事,就连一向跟卫生局关系特铁的六和日报都气势汹汹大兴问罪之师,常在头版做专题报道。王医生专栏也奇特地从指导健康的栏目摇身一变,成了揭露卫生行业黑幕的专栏(跟俺江湖乱做了同行)。王医生的大名更加响亮起来,不过这次俨然以反黑斗士的面目出现,急得王雨一身冷汗,这一切分明全是倒罗派搞的鬼,奈何该栏目现在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他连忙去找罗局商量对策。
罗局身处风口浪尖,却是镇定如昔。听罢王雨的分析,淡淡笑道:“都是小儿科的把戏,凭这些就想弄死我?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