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一抹轻烟般的人影飘入兆郡王府寝楼未见灯火挑起。
兆郡王自床侧橱柜抽屉内拿了一颗光泽四溢的珠子在锦被覆笼下看清了纸上文字剑眉紧锁玉脸阴霾良久道:“这个名单涉及太广若呈到皇上面前反而会令皇上
投鼠忌器朝堂之上总不能没有了站班的文物。”
樊隐岳负手立身于幽暗之中问:“依你之见呢?”
“这些人受制于苏家未必降服于苏家能使苏家倾覆的亦未必只有皇上。”
“好见解。”兆郡王能有今日成就与名望货真价实。
“我明日便要离京前往边境你行事处处都须小心为上。”
“明日离京?你的婚期向后延迟了?”
“国事大于天不由得不延。”
“那么兆郡王一路顺风。”
“…你也保重。”
目送她纤影推开门去了柳持谦喟出胸口郁积气息。这个姐姐行事如此机诡若是敌人必是他最棘手的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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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足不沾地避过重重监巡人马甫进得室内天籁般的低呼盈入耳谷。
“先…”她微讶抑住惊呼。“先生怎么找到了这里?”
“我怎么能不知你在哪里?”
男人声线温润透人心肺惹她不自觉掀唇娇嗔“先生说得好听想必是大师父告诉你的你不过捡个便宜。”
关峙轻笑将这个披着夜露气息的人儿拉至臂内“我过两日又要离开了总要见你一面。”
“先生若不月儿当真会怪先生。”她声音柔柔软软。
“傻姑娘。”他勾下这人儿帽内钻出的一缕秀指尖缠恋其中免不得又要有一番叮咛。“你行事虽有分寸也须慎之又慎梁上君他们总有打盹时候莫因有人在暗中回
护就失了防惕之心。”
他这回现身元兴城是为请乔三娘为母后恪尽人力。母后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他须送上最后一程并让这一程走得尽量平坦安详。
“月儿已经说过了先生不必担心我。不过先生跑这一趟请医不假也是为了看月儿一眼罢?不然先生也是杏林高手何必叫三娘?”
关峙苦笑“我不是什么杏林高手能医你好不过是诊出你气脉寒弱以三绝针强攻。母后的病是沉疴累积非我所能为力。”
“原先生也有不擅长的事么?”
“是我最不擅长的是在你面前隐藏心事。”
“月儿不信。”螓埋在男人胸前稳占这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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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上扬“三娘须在京城收集两味葯草熬制安神汤让母后最后一程走得安稳容易一些。是以还须两日方能启程。明日姑娘可否拨冗陪在下整日?”此别不知何得见
他想把她的一笑一颦多多收集以使自己在面临那样时刻时能够从容坦然。唉以为自己历练到今日已经可以面对一切却在生自己的人将离人世时心绪再陷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