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也是从学生过来,鄙视使学生懒得抬头看自己的老师,现在竟然换作我扮演这个角色了。
我教学的激情接近崩溃,一堂化学课成了有趣的单口相声。
铃声。
好了,闪人吧。
我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夹起行李灰溜溜朝门口移动。
突然一声爆响——刚才一潭死水的众人,忽然诈尸一般,各自从自己的座位弹起,以雷霆万钧之势,蹦蹦跳跳的一齐向我涌来,里里外外把我围个水泄不通,大家七嘴八舌,各展所长,各执其词,各抒己见,比个人喉咙的时候到了,比个人耐性的时候到了,个人修养涵养统统抛诸于脑后,各种难题怪题变态题接踵而至,不过跟我今天讲的内容联系不大。
吧唧吧唧。争论声打成一片,教学的讨论超过了语言运用的极致。
众人解决完题目,舒心的散去,擦了下满头的热汗,我终于得以喘息,但也只限于片刻。办公室里,游老太焦急的拍着头,看我回来,一把拉住我:“呃,小武啊,刚才谈到煤气罐,你看我这记性,准备告诉你啊,我有个熟人可以买到便宜的煤气灌,你想不想要啊……”
我只好再和游老太解释并且坚决以自己的人格担保道,自己习惯了冷水浴,提神醒脑,而且小时候落下了遗传病,一洗热水就抽筋,发生暂时性的半生不遂,半个月卧床不起……胡乱的谢绝她的“好意”。煤气还不是有中毒死亡的案例啊,不甚被反锁在家,或是睡梦中,或是洗澡时煤气泄漏,澡没洗完,**而亡……
游老太看跟我终于没什么好胡扯的了,转向黄老先生——就是年级里的另一位化学老师,“老黄,你儿子谈的那个对象最近怎么样了啊,哎,那姑娘长像不错,就是没个文凭……”。你说扯什么不好,扯这个,好在与我相安无事就好。
好个黄老先生,坐得稳如泰山,一面看报,一面逍遥的点着头。他对“语言炸弹”免疫?这估计也不是一日练就的功夫。
脑袋里充满了“嗡嗡”声,我揉着太阳穴跟几位老师前辈告辞。吃饭去。
教学楼门口碰到散布的校长,校长笑容可掬的拍拍我的肩:“怎么样,小武,还习惯吗?”我点点头。“嗯,那就好。对了,你看你已经是我校正式的教职员工,最好不要每天穿休闲衣服,旅游鞋的,在学生面前还是要点威严的样子吧。”
“嗯,小生定当紧记心间。”
“好了,就这吧,你去吧。”
又不是要竞选校园绅士的,着装还要求那么体面,不过校长人胖胖的,倒是挺随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