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给林校长送了点小豆腐。一个人儿领着孩子过日子,怪不容易的。想想咱们大家,都应该关心他一点是不?人家虽然挣工资,可对咱们的孩子不薄。帖嫂一只胳膊抱着小八儿,另一只手拎着布包。
帖婶,亏你想得周到,咱队里,你说,谁不夸你啊?你人长得漂亮,心眼也好,真不愧是村花!褚世格迎上前,接过帖嫂手里的布包,顺手把烟塞了进去。
我说,二格子,胡说什么?还有,你往婶的布包里塞了点啥?帖嫂眼尖,盯着褚世格的脸问。
没什么。帖婶啊,几盒烟,侄子孝敬你的。
二格子,谁不知道你啊,无利不起早。有事吧?
帖婶啊,看你说的,没事就不兴给孝敬您吗?帖婶,没事。前天收工,我在山上挖了一苗小人参,让您沾沾喜气!
帖嫂撇了撇嘴:“二格子,想糊弄你帖婶儿?哈哈,你呀,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儿。我看,十有**为了俺家的帖凤,对不?”
褚世格讪笑了:“帖婶,咱队里谁也精不过您。真的,帖婶,你说,我配你家的帖凤啊,还差不离吧?可我心里没底,就是想听听,你老咋想的?”
我说嘛。这件事吧,我还没认真想过,不过,二格子,你放心,你婶是一百个同意,一百个赞成。但我有话在先,这事得帖凤说了算。她是树根儿,我们不过是树梢儿,俗话说,树根儿不动,树梢儿白摇。我看,这事,你还得问她的态度。二格子,是不是还有啥事呀,说,帖婶给你帮忙。
褚世格很感动,从兜儿里掏出鞋带,对帖嫂说:“帖婶,我想让凤儿出来一下,求她勾个衬领儿。”
天已擦黑儿,嗡嗡飞舞的蚊子把小八儿咬得摇头脑晃,帖嫂边挥手给他驱赶,边答应道:“二格子,你在这儿等着,这就让帖凤来。你放心,帖婶不能白抽你的烟。”说完,颠着小八儿,脚步轻盈地走了。
帖凤很快出来了。
褚世格说:“凤儿,我想求求你,给我勾个衬领,行吗?”
帖凤接过鞋带,问他,就这点事啊?
褚世格迟疑了下,扶着他家的障子,小声说:“凤儿,刚才我和帖婶说了咱俩的事。她让我问问你。我也寻思,咱们也这么长时间了,可是从没当面透过话,也不知道你是啥态度?”
帖凤没正面回答。却说起了陈哲。她说,子格,你看啊,陈哲有没有意思?谁也没求他,他却主动给我家弄好了盖房子的木料,好像我答应他啥了似的。子格,你说烦人不?其实,我觉得他没你好。
见帖凤夸奖自己,褚世格心里一热,便想去拉她的手。帖凤后退一步,说子格,我家也真是的,大的都是女孩子,遇到出大力的活,没个能干的男人还真不行。
褚子格受到了鼓舞,连忙表态:“凤儿啊,你放心,如果你和我相好,我不怕下火海上刀山!”
帖凤哧哧地笑了。她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让人见了不好,你心里有数就行。说完,转身回家了。
褚世格没想到帖凤这样爽快,心里美得不行,便撮起嘴唇打口哨,双手插进裤兜里,向家里走去。他刚拐过队部,就见队长正在和花春生、陈哲说着什么。想凑到近处听听,谁知道,他们听见脚步声,却先自分开了,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