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步一喘。好容易捱到小木屋。往后一仰,背筐和身子同时摔在松籽堆上。连解开背襻的力气都没有了。任凭浓烈的松油味往鼻子里钻。
帖凤正扎着白围裙揉馒头,看到花春生狼狈的样子,她低头抿嘴笑了。
花春生仍然在想他们之前间的事,于是便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今后该咋样对待帖凤。一夜过后,一切都变得复杂了。
两人都没说话,花春生脱掉满是松节油的上衣,仰在炕上休息。
帖凤揉完了馒头,又切土豆丝,菜刀欢快地在菜板上跳跃。她的脸色随着花春生的叹息,阴郁了许多。
春生!我知道,你为啥叹息。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俩的事,到此为止。我说话算数。我对自己,早有打算,或者嫁陈哲,或者嫁褚世格,或者谁也不嫁。反正不嫁你。那天,那个叫张莹的一来,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有戏。
花春生很累,耳边的剁菜的声音渐渐变小,睡意慢慢涌了上来。
突然,外面传来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花春生被惊醒了,他抬头询声望去,见刘基平背后驮着着个人已奔到了小木屋前。他弓着腰,大张着嘴直喘,脸色涨得紫红,汗珠子豆子似的往下滚!背上的那人像睡着了似的,两条胳膊面条似的在他的胸前晃来荡去。
是陈哲!
接着,大家都回来了!
帖强说,褚子格的钩子,从树上掉在了陈哲的后背上。当时他弯着腰捡松塔。
突然,花春生想起了那次吵架,心脏一下子抽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