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我其实非常欣赏你,虽早知道你是林园遗孤,依旧重用提拔你,若无旧怨横亘在你我之间,我们本应是莫逆之交。”
杨奕闻言不禁发出一声冷笑,直到此刻,桑元义仍旧是一派正义凛然的样子,他似乎从不觉得策划了那场火雷劫的是错的,甚至还一再地试图说服杨奕,不要与他作对。
“那是林园六十二条人命,你却只说是旧怨?”杨奕粗重地喘了一口气,终于对他彻底失望了一般,决然道:“这是血仇。”
桑元义眼瞧着招安无果,便失望地摇摇头:“你不可能赢得过我,更不可能将杀害林园众人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不得不说桑元义的信念感无可挑剔,他自认无罪,所以即便是说着卑鄙无耻的威胁之语,依旧是一派正义凛然的模样。
“众盟镖局有今日不易,我统领北方武林这么多年树立的威信,你以为可以凭借几句话就轻易毁去?”
杨奕垂眼思索的良久,一切和李若兰料想的一样。眼前这个人声名在外,旁人只知道他侠义悲悯,却不知为了让自己获得武林之主的名号,曾做过什么阴暗谋算,害过多少无辜性命。
“就算我能走出去也是无用,你方才救济了冀州因雪灾而流离失所的灾民,正是万人俯首敬仰的时候,即便我们说出真相,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们只会觉得我有所图谋,想要将水搅浑,拉你下马,对吧?”
“杨奕,你确实是聪明了不少,听老钱说聂门主之女死后你又定了个亲,能在短时间内能让你这个木头脑袋开窍,想必是个极聪明的女子,怎么今日不见她来呢?”
提到李若兰,杨奕的心头蓦地掠过一丝凉意,凭如今的桑元义,想找到李若兰在壶镇的住处并非难事,现在的李若兰与从前的周夫人一样,随时可能被他拿捏。顾不得多言,杨奕提刀指向他:“有什么本事多使出来吧,我没空与你多言。”
宣战的同时,杨奕警惕地观察四周,桑元义的目的既然是引他来此,必然不会没有后手。那么在这间阴暗又空旷的库房之中,是埋了火雷?放置了机关?还是埋伏了什么高手?
一切他都不得而知,但可以料想的是,全身而退必然困难,他只能奋力一搏以换生机。
“杨奕,别与他动手......”身边气力微弱的周卓突然开口,他半清醒半迷糊,手指毫无力道地握了握他的胳膊:“他有阴谋......”
杨奕还没来得及理解周卓的忠告,桑元义已经率先出手了,他一个劈空掌自上而下,这种速度的进攻杨奕轻易便可躲过,旋即桑元义又是一个秋风扫叶腿,逼得杨奕又退一步。
眼看着对方一招接一招地步步紧逼,可他的进攻毫无杀意甚至连威胁都算不上,只若寻常的拳脚较量。而就在他疑惑闪避的时候,桑元义丝滑地将进攻转向了周卓,杨奕感受到了危机,下意识提刀挡住了他的拳头,刀刃擦着他的衣服,浅浅地伤到了左臂,桑元义根本不躲,继续探身去抓周卓的肩头。
危急之时,杨奕再顾不得其他,用刀柄狠命地杵在桑元义的心口,反身又是一脚把他踹飞出去,桑元义凌空**出了两丈远,身体撞开了紧闭的库房门,继而狼狈地落在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