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李若兰的心里升起,她望向眼前的老人,许久后试探道:“你...不会是要杀我吧?”
钱管事没回答,看表情是默认了。
杀了李若兰再嫁祸给邪教,以此激发杨奕的斗志,让他为了报仇与邪教血拼,最后落了两败俱伤,他们就可以坐收渔利,看起来像是众盟能做出来的事。
李若兰冷冷一笑:“我一时竟不知谁是邪教了?”她言罢抽出鞭子指着钱管事:“既然要杀,那别磨磨蹭蹭了,咱们就各凭本事!”
说话间钱管事的眼里已现杀机,他拍案而起,震**得桌案上的长剑蓦然腾空,他手疾眼快接住了剑柄,长剑出鞘,杀意凛然。
李若兰一手甩开鞭子,一手抽出刚拿回来不久的软剑,双器并用与他对抗,钱管事并不常在人前显露身手,连杨奕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本事。李若兰这一次多少有些冲动,待到意识到危机时,她已经进入了长剑的绝杀范围。
她蹲身躲闪,长剑直直地朝她面门刺来,她卸了鞭子用两指拨动软剑的剑锋,剑刃似一条灵蛇般游移着钱管事砍去,趁着对方躲闪的功夫,李若兰起身躲出两步远。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钱管事的攻势凌厉而迅速,下一个瞬间,她尚未来得及起势,便已长剑悬颈,她另一只手的手腕被钱叔紧紧握着,彻底没了反抗的余地。
然而钱叔虽胜,可却并无击杀之意,他这几招似是试探,过完了招,杀意便逐渐消退。他的脸处在明昧交叠的灯影里,看不清眼神,只能看到紧抿的唇。
“你有身孕了?”他握着李若兰的手腕不可思议道,紧接着又抬头在光影中眼神闪烁地看向她:“那你还要来冒险?”
李若兰一甩袖子抽回了手,冷冷道:“我不来,任你们欺负杨奕吗?”
此时钱管事也收了剑,后撤一步坐回了座位上,整个人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你比杨奕聪明,应该更会权衡利弊,快带他走吧,别跟桑元义硬碰硬了,如此下去任何人都不会得利。”
钱管事开口和劝说杨奕时用的是一套说辞,李若兰不以为意,反驳道:“我是会权衡利弊,但不巧,我也要分是非黑白。”
见劝说无效,钱管事有些气急,他举手指着李若兰,却一时语塞,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最后只是疲惫地一摆手,无力地拍了拍桌案。
至此,李若兰相信了钱管事对自己并没有杀意,她捡起鞭子,缠回了软剑转身向门口走去,不过还没走出几步便停了,转身开口:“你既然为桑元义卖命,为什么还要几次三番的保杨奕?”
黑暗中的钱管事良久没有做声,李若兰便又追问:“若杨奕死了,你们不是会省掉很多麻烦?”
钱管事闻言轻笑,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离谱的话,手指在桌案上一下又一下轻扣,幽幽开口:“你知道我多番保护杨奕,如何还认为我是为桑元义卖命?”说完他起身摆摆手,示意李若兰离开,随后他也朝着屏风后走去,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前,李若兰听到:“钱某一生,只为佑江湖安稳。”
李若兰尚未来得及思索这些话,房间的门便被人从外面轻轻打开,回头是一个镖师打扮的人站在门口,对方朝他礼貌一笑,道:“夫人这边请,我带你去见杨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