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挥手制止了身后众暴怒的典签，他看着满园狼藉以及跪在角落里的几个女子心中了然，但他还是说道：“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为了几个素不相识的罪人家眷，值得吗？”
陈观扔了已经卷刃的长刀，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此刻他的心情无比舒畅，于是他笑道：
“杀了几个不守规矩的杂碎而已，林棠还能把老子杀了不成？至于值不值得，去你妈的值不值，至少老子知道，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李家妇孺不连坐！姓李的，少猪鼻子插大葱搁这给老子装象，老子今个儿就告诉你，老子做事从来不看值不值，本心如此，死又何妨！？”
李先生沉默，或许是因为不愿多说，或许是因为……陈观说得对。
“罪人陈观，残害同族，以下犯上，今由我亲自压往天牢，听候发落！”
沉默片刻，李先生大手一挥，陈观只觉得整片天都黑了，五官被封锁，四肢被束缚，他就这么被一只手按死，生死由命。
“你们继续抄家，规矩不可乱。”吩咐一声，李先生一步跨出，消失在原地，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直接被收入袖中的陈观。
……
“怕不怕？”一片黑暗中陈观在心间笑问桃枝。
桃枝前爪离地环抱在一起，嗤笑道：“怕就不是妖！”
陈观言笑晏晏，哪怕前路生死未卜他仍是一身轻松，正如他所说，本心如此，死又何妨？
面对那般景象，陈观的本心告诉他，若不能站出制止，还不如死了。
事实是他也做到了，只不过以他二境武夫的体魄强行借用墨婳残存在他体内的妖力还是有些勉强。
那股滔天的残暴妖意险些直接吞没了他的理智与意识，陈观竭尽全力维持一丝神智清明，但仍是止不住胸中不断翻涌而出的暴戾，彻底撕碎了那群畜生。
代价便是一张底牌的消耗，毕竟他仅仅只是接着墨婳的妖脉存留了其一丝妖力，这是消耗品，原先他是准备一直蕴养着，留待以后可以直接吞噬用来打熬体魄和提升境界。
但陈观并不后悔，有得必有失，心境的纯澈才是陈观所求。
遇蛟龙处斩蛟龙，遇不平事平不平。
“我要是真死了怎么办？”陈观问道。
“那我陪着你一块死呗，黄泉路上有个伴。”桃枝大包大揽，毫不在乎道。
“你不觉得我冲动吗？”
“不，我只觉得你出刀慢了！”
“哈哈哈，学艺不精，见谅见谅。”
笑过之后，陈观开始盘算起前路。
其实这件事哪怕林棠有意要保下他，洛商城中都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杀了金刀司卫，杀了典命堂的典签和致命，这两大组织就不可能再容得下他，届时如果他活下来，还留在洛商城的话只会激起民愤。
那么留个他的选择并不多了。
陈观很好奇，林棠的决定。
思索间，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