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升前的所有温柔和耐心都给了这傻子,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少女的声音又轻又和气,像是一片在耳边徘徊不去的梦。江弥顿住,似乎连喉咙里都哽上了什么酸涩发硬的东西。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邀月猛的一偏头,但是却没完全避开,修长的手指尖仍然擦过她的脸。
“……绝世宝典也好,魔皇之位也罢,我从来都没在乎过。”他的声音缓慢笃定,暗金色的眸子却狂热的出奇,“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邀月抿着唇,很久都没有说话。江弥就这么耐心的等待着她,任凭时间在沉香缭绕的袅袅轻烟中流逝。
末了,少女动了动,扯住江弥垂落的白发,拉下他的脖子,试探性的又有些耍赖的在青年额上吻了吻:“我爱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这只是个不带任何情欲意味纯粹的接触而已,江弥却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那股硬生生压下来的火蹭的一下把这个精力旺盛的魔皇燃烧殆尽,他甚至等不及脱衣服,一挥手二人便彻底裸裎相对。
邀月原以为又会像上次那般疼痛,可这回青年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的脸,从额头到鼻翼,从唇舌到嘴角,就像怀里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她恍然明白:这九宫锁魂阵对江弥起了极大的心理安慰作用,他整个人都从刚见面时那种冷酷无情、暴戾恣睢的状态好转起来。某种程度上,九宫锁魂阵于他是一道牢不可破的誓言——他们永远不会再分开。
怀中的身体是这样清凉而柔软,手底下的皮肤细腻光滑、美好得让人窒息。烛光中仿佛一切都不真实了,美丽得仿佛梦境。江弥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紧绷得就像石块一样,被情欲烧得滚烫。
他从少女雪白的脖颈一直亲吻到锁骨深陷处,就像品尝稀世美味的珍馐一样,每一口都恨不得嚼碎了吞下去,永远独占在自己身体里,永远不露出分毫来跟他人分享。那样爱不释手的感觉,喜欢得连心都发抖——
从今往后,邀月的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乃至于每一个目光,都是他的。
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打扰他们。
她感觉身体仿佛像暴风中的船只一般摇晃颠簸,自己却完全不能控制。江弥还会在她肩颈上咬出深深浅浅的齿痕,用疼痛刺激让她保持清醒。到后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下意识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盼着这只喜欢咬人的狗能早点折腾完。
“邀月……叫声夫君好不好……”他的呼吸愈发粗重,喷在她耳边的热气似要钻进耳洞,仿佛有细软的小舌舔着耳蜗说话,痒得她头皮发麻。
她习惯性敷衍地“嗯”了一声,江弥听到她答应,等了半晌没见她说,便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少女终于有些反应,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似有万千潋滟的水光,那样夺人的美丽几乎立刻摄住了他的魂:
“夫君。”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出来的时候,仿佛有种奇异的效果,就好像最猛烈的催情药一般,带着无与伦比的甜美的滋味。
紧接着全身的血都涌到脑袋里去了,烧得他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亢奋无比,让他恨不得在这一刻紧紧抱住她,把她勒断在自己怀里,一口一口的吃下去。那滋味极其美妙,**几乎震撼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让他手脚都有点战栗。
甜美的余韵直到很久以后才慢慢平息,他懒洋洋的抱着少女,在她脖颈上慢条斯理的亲着,亲到锁骨的时候还狎昵的用牙齿咬了咬:“邀月,我还想听一次。”
少女轻笑了一声,身上满是他留下的痕迹,乌发散在肩膀上,黑白分明、肌肤清透,意态之间惑人难言:
“好啊。放我出去,每天都叫你夫君。”
江弥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温暖的烛光下,他一贯俊美凌厉、棱角分明的线条微微有点扭曲,仿佛在因为什么束手无措的事情而纠结。
良久才听他缓缓道:“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少女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为何你不听话了呢?”
空气凝固,熟悉的焦躁和暴戾再次从他心头密密麻麻地爬上来,像毒蛇缠住了全身。
“……因为没用,”冰冷隐秘的震怒在眼底燃烧,江弥一字一句轻柔道,“听话没用。”
他对她千依百顺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一根忘魂针,是头也不回的离去,是百年间的不闻不问,是对他避如猛虎,是接下别人的定情信物。
青年伸出手,似乎想将她颈侧那缕汗湿的鬓发掠去耳后,但紧接着“啪”的一声,被邀月抬手挡住了。
“你不怕我恨你吗?”
她说完这句威胁的话就愣住了。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里浮出某种东西,令她心脏某处突然被狠狠撞击了下,泛出难以言喻的刺痛和麻痹,恍若败军无可奈何的溃退。
江弥只是停了一下,就笑了起来。这笑既有宠溺,又有破釜沉舟的狠气——
“爱也好,恨也罢。”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他不能再次失去她,就像人不能失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