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发上都沾了汗迹,一时没有多想,取下发髻和珠钗,准备清洗头发。
然而片刻之后,屏风后忽然多出一个人来,风儿颤颤巍巍缩在浴桶里,看着青诀站在自己面前,不知该羞还是该怒,她脸上一片嫣红,也不敢看青诀了,大着舌头说:“你,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青诀垂着眸子,并没有看她,默默转过身道:“你摘下珠钗,是我误会了。”
风儿也不知道自己被他看去多少,更加不好问,只觉得从头到脚都热得发烫,想要撵他出去,又觉得务必要解释清楚才成,扒着桶壁说:“我自然不是故意叫你过来……你莫要误会!这纯属巧合,我虽知道碰到珠钗你就会赶来,但我急着清洗头发,根本没想到此事。”
她颠三倒四地解释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吃亏的这一方,不应当如此被动才是,遂让青诀去屏风外面等着,自己拿了衣袍裹紧,才气冲冲地红着脸走出来,颤巍巍道:“总之你莫要误会,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也不能一言不发闯进来。”
她发了好一会儿脾气,见青诀连个眼神都不给,差一点就要伸出腿踢他。青诀等她说完,瞥了她一眼,露出一丝笑意,伸手轻轻一搂便将她抱了个满怀,带着她飞出小院,抱到院外那棵枝叶繁茂的树上。
风儿浑身无力,被他抱着更加觉得脸上发烧,缩在他怀中不敢动弹,连看一眼青诀都不敢。青诀伸手摸了摸她的湿发,水汽瞬间蒸干,发丝柔顺地披散在肩上,与青诀落下的几缕墨发缠在一处。
风儿觉得自己喘出来的气息都在发烫,终于想起来从他怀中挣脱开坐在一旁。正要说些什么,眼前几个画面闪过,竟是失神了片刻。
青诀一手轻轻扶着她防止她掉下去,轻声问:“怎么,真的生气了?”
“不,不是……我总觉得这一幕好像发生过,我是说咱们像这样坐在树上说话,我总觉得熟悉。”
风儿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刚刚闪过的画面,又与自己的记忆对比了一下,确认她从未经历过这些。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我不是说这辈子,我听说过转世一事,莫非我上辈子认识你?”风儿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脸上的热气很快消了下去,她一直都觉得青诀待自己莫名其妙的好,只是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得到他的青睐,若转世这件事是真的就说得通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释清楚。
青诀想了想道:“无须多想,不管是上辈子还是下辈子,你就是你。我亦会始终在你身边陪着你。”
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秀发,又在她有些泛红的眼睛下面点了点,青诀语气柔和得近乎宠溺:“我原本以为,风儿不会在意这些。但风儿既然问了,我便不再瞒你,我曾经对你颇有亏欠,但我对你的心意却不是因为想要补偿。”
风儿胸口一热,她从没想过青诀肯对自己这谈起这些,如今青诀却这般坦白。按他的说法,自己和他果然是因缘际会,那些梦境里的场景也便有了来处。既然如此,自己其实也从未忘记过他,只不过是借着梦境想要与他再见。
若想念到连在梦中都要见上一面,该当是什么样的感情。
从前她一直都避免去想这些,只是糊里糊涂接受青诀对她的好。到现在才愿意去面对自己的心事,为何偏偏总是会想到他,为何会莫名的思念,为何会到现在都不敢问他的伤……
原来她早已喜欢上了青诀。
风儿想明白这件事,越发觉得坐在他旁边倍感紧张,再想想刚才的糗事,恨不得当场钻到地缝里。
“你,你自然不必补偿我,你说的那些亏欠,我也不记得。以后咱们就好好相处,忘记那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