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诀顿了一下才能回答她的问题:“你就那么走了,定是生了我的气,我放心不下,忍不住来看看你。”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似是有些委屈。林宛初只觉得自己应当是听错了,但是那人坐在清冷的月色里,墨发笼着月色,像是潺潺流水,越发显得凄清。
理智告诉她,不应当这样快就心软。但是却不由自主地为这样的语调而觉得动摇。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生气。”
宋清诀沉默下来,等了许久,林宛初以为他要走了,谁知他却哑着嗓子道:“是因为繁玉吗?”
林宛初差一点就从**坐了起来。
她忍了忍,按着枕头支起半个身子,瞪着宋清诀,看着这位号称冰雪聪明的宋家公子,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伤痛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似是想什么事情想得惶恐起来,一只手忍不住抓住她的手。
她的嘴角十分缓慢地翘了起来,这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的爱人,心思何其的敏感,心窝里涨得满满的,为了忍住笑意,不得不使劲掐着掌心,让指甲陷进肉里。
宋清诀注意到她的动作,有些慌乱地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你……你生气就生气,不要拿自己的身子撒气。”
林宛初虽然极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也知道大约下一次看他这样,不知道又要什么样的机缘,但终究心里对他极为爱恋,不忍心再欺瞒他,勉强一笑,松开手,让他抓着自己,轻轻地抚摸被指甲抠出印子的那一块皮肤。
“不疼。”她轻声道:“我也不是因为他生气。”
宋清诀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露出了一点迷茫的神色:“不是因为他?”
“那……难道是因为我?”
林宛初这一次实在忍不住坐起来了,她刚坐起来,宋清诀就连忙把一旁的衣服给她披在肩上,又顺手摸了一下她的脑门。
这样一摸不要紧,他的面色登时就变了,有些紧张地反复确认了一下,将她半搂住了,急道:“你生病了!”
看着表情尤其有些丰富的宋清诀,林宛初在心底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样的糊涂,才会叫自己居然会觉得,他会因为付司青而动摇,会这么轻易地变心。
丝丝缕缕的甜意弥漫在心头,眼睛上又像是出现了一层雾气。
她转过头,眨了眨眼睛,将眼中多余的水汽撵走,闪亮着一双眸子凝视宋清诀:“先不提这个,我问你,昨日在帐篷里,你问我,是不是因为下午那个人,我才急着要走,当时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啊?”宋清诀愣了一下,轻声说:“自然是……是繁玉啊。”
林宛初笑,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道:“我的确因为昨天下午那人生气,可我说的那个人,是付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