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个大晌午,会有这么多人来找他。看他们那一个个不情绪的样子,好像是他得罪了他们。但自己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件事上自己作错了。既然人家找上门来,大呼小叫地指名找他,也不能作缩头乌龟,藏在屋里不出来呀?
他要出去时,被王姐儿拉住了。
她说:“他爹,你不要命了?他们这么多人,咱惹不起他们,还躲不起他们?”
丁立本说:“我行得正,立得直,从来没有作过亏心事,我怕啥?要真是躲起来,才说明我心里有鬼。心里没闲事,不怕鬼叫门。他们就是人多势众,我一身正气,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王姐儿说:“怕的是他们耍孬孙啊!如今这世道,不讲理的人多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他们来了,我总得见见他们。”说完,丁立本大踏步走了出去。
这时,萧兰芷和丁峰正在屋中说笑着。她故意问丁峰,“如果有人来给你说媒,你想要个啥样的女子啊?”
丁峰是个实在人,不大会说拐弯抹角的话,他直接说,“过去吧,我总认为你太漂亮太漂亮了,像我这种人,我是连想也不敢想。如果有那种想法,是对你的一种亵渎。所以,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很神圣的。后来,当大扬走了以后,我觉得,我若拥有你,可能是对你的一种不敬。因为你内心的创伤还没有恢复。我又怎么能那样呢?自从我在西地遇上了你以后,我想,这一辈子若遇不到像你这样的人,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棍儿。”
“如果我要嫁给你呢?”
“兰芷,你真这样想吗?”
“我不给你开玩笑。”
“那我会好好的爱你,就像爱我的眼睛一样。”
“那你就和你的眼睛结婚吧!”
说罢,二人哈哈大笑。
在笑声中,听到外边的人们在大呼小叫地喊丁立本。
萧兰芷和丁峰隔窗望去,姚顺诚和姚德诚领着一帮人,五马长枪的,看这阵势之凶猛,肯定是要和谁打架。而丁立本正从厨房出来,大义凛然地一步步走向他们。
萧兰芷拉着丁峰的手说:“走,咱们也出去瞧瞧。”
俩人手拉手走了出来。
萧兰芷一出来。姚顺诚便说,“妮儿啦,快跟我回家,这丁家是能待的地方吗?”
说着话,姚顺诚已经走近萧兰芷,伸出手来,准备拉她的手。就在这个时候,姚顺诚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伸出去的胳膊,既不能往前伸,也收不回去了。
姚德诚还以为是姚顺诚下不了狠心,舍不得去拉萧兰芷呢。他走过来说,“妮儿啦,咱可不能作那伤风败俗的事儿啊!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家吧!”他的手还未伸出来,他的人已经僵立在当场。动也不会动了。
姚姓的族人们看姚顺诚和姚德诚都站在那儿不动了,也不吱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便小声议论着,“叫兰芷抢回家不就算了。”
几个人往萧兰芷这边冲,她站在那儿仍然紧握着丁峰的手,一动不动,而那几个人却一个个如泥塑木雕般,除了眼睛会动以外,再也没有会动的部位了。
这时,萧兰芷手拉丁峰,走到姚顺诚面前,姚顺诚突然像睡醒了似的,照姚德诚脸上“噼啪”就是几耳光,打了之后,他又站在那儿不动了。
奇怪的是,姚德诚动了一下胳膊,照着姚顺诚脸上左右开弓也摔了几耳光。他们俩个像是等待命令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
萧兰芷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姚顺诚说:“德诚说你在丁家,属于伤风败俗的行为,就让我来叫你回家。我不敢来,他说他已经找好了人,陪着我来,反正丁家也没啥势力,只要我们一来,丁家就不敢不让你回家。”
一个村庄有几百人在围观,他们看着这奇特的场面,都被惊呆了。一个小女子,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呀?这么多男人到她面前都不会动了。这是什么法子啊?不是妖法就是神通。不管咋说,这女子肯定是一个奇人。
萧兰芷对乡亲们说:“现在是啥社会了,早已经是婚姻自由了,他们还来橫加干涉。再说,我并没有说一定要嫁给丁峰,就是走了这一步,也到不了他们姓姚的来管。我姓萧,跟他们姓姚的有啥相干?他们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恼恨我,想借此来打击报复我。二是他们在欺负丁家软弱。从今以后,我就是要让丁家人过得有脸有面,在庄儿上,让他们丁家挺起腰板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