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一马,加两人一车的古怪组合,就在大道上缓缓行进,怎么看都像一对年轻的小夫妻,跟着年迈的老爹与家仆,出门游赏,引起了不少同路人羡慕而善意的注视。
牛车的速度非常慢,根本无法和军中的战马相比,更别说绝影这种神驹,即便有洪狼这样的城府,也不由焦急起来,可瞎眼许老头甚至还经常让牛车停下来,与路边辛勤劳作的农夫攀谈几句,倒真有当年孔子周游列国的气概,就差感叹一句:“苛政猛于虎!”
洪狼只能耐着性子,跟在牛车后面,正当许老头第几十次准备停下来的时候,突然一阵烟尘卷过,一群身穿军服的家伙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超过了牛车,拦住了去路,洪狼的眉头猛地一皱,他能够容忍许老头的慢吞吞,但并不代表他会容忍这些明显不干好事的兵痞,就要上前教训,却被许老头一把拉住,反而露出了看好戏的笑容:“看看再说……”
洪狼只能勒住绝影踏前的脚步,双眼微眯,死死盯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幕幕。
四人能够清晰的看到听到,只见那些兵丁嚣张的冲进田埂,将里面的农户赶了出来,硬说这里是某某将军的领地,为首的老农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赶紧匍匐到兵丁的面前,悲声哭到:“军爷啊,老朽一家就靠着这几亩薄田糊口,战乱刚过,难道要让一家人,都活活饿死吗?”
“哼,老子才不管你们的死活,这块地要成为将军的马场,你们有本事和将军说理去,真是不知死活!”
说着,挥舞的皮鞭已经结结实实的抽击在老农佝偻的脊背上了,顿时衣衫破碎,一道深深的血痕,出现在苍老的皮肤上,老农的哭声戛然而止,竟是直接疼昏了过去。
一旁的小伙子不干了,冲动的抄起锄头,就向着兵丁身上砸去,可他一个面黄肌瘦的半大小子,怎么可能与五大三粗的兵丁们对抗,很快就被动打倒在地。
“哎,苛政猛于虎啊!”
他虽然可以淡然处之,但怀里的秦姗姗却看不过去,一双小手握着马缰,恨不得扯断一般,指节都有些发白了,洪狼明显的感觉到了秦姗姗的情绪变化,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便跳下了绝影,释释然的向着行凶的兵丁走去。
他虽然不是路见不平就热血上涌的无知书呆子,但看到了不平事,还是有能力管一管的。
谁知,刚才还忧国忧民的许老头居然再一次抬起手阻止了洪狼的行动,满不在乎的抬起混沌的眼睛,看了看天上越升越高的太阳,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可别被人发现了,若是惹上麻烦,可就要错过时辰了。”
这下,洪狼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许老头这明显是要给自己制造麻烦,不知他希望从洪狼的举动中看出什么,可洪狼却也陷入了沉思,许老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可没有大方到为了别人的是,而耽误的自己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