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态轻盈,带着流水行云般的飘逸;白色的衣衫微微返着清冷的光,即便在暗黑的夜,也能够映衬出他刚毅的五官,是恰倒好处的俊朗;而表情则十分沉着,稍有沧桑而欠缺了灵动;这与他的年纪是不相符的,他原本只有二十五、六岁,但那眉眼中渗透的冷峻,却让他看起来近似而立。他沉声回应她:“既然知道晚了,为何还不歇息?”
女子收回散漫的眼神,答非所问,道:“我托木姐姐从长白山带回千年的灵芝,再过几日,她便回扬州了。待拿到灵芝,我立刻动身去找那,那——蓝冲。”这名字就像一口苦茶,含在嘴里,浸痛了舌尖。
可是,沈苍颢却负着手,道:“不必了。”
“为什么?”靳冰越眉心一皱,瞪着沈苍颢,“你是在责怪我未能完成任务?你要将这事情交给别的人去做?”
沈苍颢低头一笑,嘴角向左侧微微上翘,目带戏谑,道:“我已将定金退还给雇主,我们红袖楼不再接她这单生意了。”
“为何?”靳冰越仍是不解。可沈苍颢看来并不太想说明其中的原因,便拍了拍靳冰越的肩,道:“趁这段时间好好地休息调养一阵。再有新的任务我会分派予你。”
那几日。靳冰越总是觉得,心头仿佛堵了一块碎石。又像牵开一片密闭的乌云。或者是布满泥泞的洼地。等等等等。总之都是复杂难以名状的情绪。她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扬州城繁华的街头,风吹脂粉香,满眼都是绮丽。
怎么看也是歌舞升平。
但却不知那些光鲜的背后隐藏了多少的暗涌激流,百孔千疮。靳冰越露出自嘲的笑意。突然,看见人群里有一缕淡粉色的身影穿梭经过。步履匆忙,似带着紧张。那正是托红袖楼寻找蓝冲的那名雇主。是一名年纪并不大的女子。盲女。看不见东西。但那水汪汪的眸子好像仍然能说话,只不过说的都是寂寞苍白而充满怨恨的话。
靳冰越忍不住好奇,悄悄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