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策摇头。“从爱上你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既然爱，那么，无怨无悔。
他脸上有她熟悉的温柔和不熟悉的豁达，“无论有过多少欺骗，知道你这一刻是爱我的，那么就算死，也安心了。”
“其实我已经死了吧？”
梦里，再一次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好好活下去，清秋。”
“要好好活下去的是你——”清秋打断他，“独孤策。你说过，我们要永不分离的，对不对？”
独孤策一愣，但还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只觉心口猛然一痛——
身体忽然沉重起来，低头看，胸口的箭羽已经被她一把拔走，碧色琉璃珠静静躺在伤口上，似一泓春水，涓涓流入他的身体，掠起生的气息。
挣扎着睁开眼，恍然如梦初醒，现实的一切都在眼前。
唯独清秋的身影，如一缕青烟，渐渐飘散。
离开炽日城的那日，德姬告诉过她。梧桐锁里那颗珠子，是她的身。如今给了他……她的肉身灭去，她剩下的，只有一丝元魂了。
缩身退去，她隐入梧桐锁里碧珠琉璃留下的空芯内。
走得太急也太快……
甚至来不及帮他拭去那滴滚落枕边的，男儿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