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猎物能从狄兽口中逃脱。因此,它们被某个隐秘的组织奉为神圣的图腾。
“你想告诉我你是月狄堂的人?”冷声一哂,关于狄的传说她当然听过——那个以狄为图腾的组织,是名震九国的月狄堂。
对于司徒颜皓的身份,她早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下在她身上的月倾杯是月狄堂堂主的看家宝贝,而月狄堂和飞鹰堂几乎等同于燕王的左膀右臂。
这些年来燕国人一直处心积虑要杀德姬公主,公主的影卫们遇上月狄堂的人马,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司徒颜皓却在摇头,“我是月狄堂的人没错。但今天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顿一顿,他从身边取出早已预备好的瓷瓶,“把这药水涂在左臂上。”
青瓷药瓶触及掌心,丝丝凉意让阿月心里猛然一颤。
司徒颜皓转身出去,从外面阖上了门。阿月迟疑的看着那瓶子,思虑良久才照着他的话去做——琥珀色的药水散发着的香,涂在左臂上,光滑细嫩的肌肤顿时裂开一片明晰的痕迹。
雪一样的肌肤溃烂翘起,阿月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一小片一小片的肌肤慢慢从那里剥离……
心跳几乎停拍。
倏忽滑落。瓷白色的皮肤碎片掉在地上,像是**在月光里的船。它们曾经停泊的位置没留下伤口,只是那条白嫩的手臂上,赫然呈现出一只朱红色的兽。
狄。
阿月当然明白这个图案意味着什么。就在不久之前,她刚杀过三个身上带有这种标记的刺客。她知道那不是纹身,而是一种特殊的烙印。一旦烙上去,便是终生如影随形,至死不能抹去。
“看到了吗?”司徒颜皓的声音自门外飘进来,似是释然,又带着忧虑。“是的,阿月,你是月狄堂的人。”
跟他一样,来自遥远的北地,来自敌对的那个国家。
阿月木然的把衣服拉上去。冰绳坠着的幻色琉璃珠从腕上滑下,摇**在半空里默默流转着七彩的光华。涂着蔻丹的指甲紧紧揪住衣襟,几乎要嵌进那些繁复的花纹里面。
又或者,是揪紧了自己的心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缓缓说:“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