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罢两首曲子之后,我,醉月楼的头牌花魁,名满京城的穆芙蓉穆姑娘,把琵琶交给随身丫环小茶,扔下身后那些登徒浪子的口哨和尖叫,转身拾阶而去。
径自回房,卸妆,一抬眼,镜子里却映出何妈妈的笑脸来。“芙蓉,你就再唱上一曲——随便唱上一曲,你看那些公子哥,都快疯魔了……”
“妈妈,我累了。”
“哎唷我的宝贝儿,妈妈也心疼你,怕把你累坏了哇。可……”她指指门外,“你听。”
楼下的嚣叫一浪高过一浪,“穆姑娘,穆姑娘……”
“你就,再唱一曲,就一曲,好不好?”
就手拔下翡翠簪,斜眼瞥过老鸨谄媚的脸,“说好了一天只唱两首曲子的。妈妈想让芙蓉破例?”
冷哼一声,“告诉他们,本姑娘今儿不唱了。省得开了这次先河,以后没完没了。”
听得这话,何妈妈的脸一下子冷了下去,“芙蓉,你好歹是咱醉月楼的头牌,妈妈我养你这十几年,可不是由着你耍性子让你胡来的……”
“何妈妈。”我卸下最后一件首饰,站起身,冷冷看着她,“你也别忘了,芙蓉不是你买来任打任骂当牛做马的使唤丫头——我若想出这个门,只怕,谁都拦不住吧?”
她一时找不出话来应对,只得转身悻悻而去。我却突然转了主意——
“妈妈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