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对他的钦佩之情,更上一层楼。
中午请唐陆出去搓一顿算是回报。
晚上回家,脑子里还在回味早上发生的事,那叫奇魂虫的东西,难道一直藏在我家等待有亡魂出现?
念及此, “人杀人,狗吃狗”的那个阴暗传说又浮现在脑海。
我猛地从**坐起,如果传说是真的,在老大吃死狗之前,家里肯定是死过人的,而且冤魂不散!
一想到家里某个角落可能藏着惨死的鬼魂, 一具死去多时腐烂发霉的尸体,正在墙角阴暗处盯着我,不禁全身汗毛乍起!
尽管我一再安稳自己,那只是个传说,但双腿却很真实地抖个不停,偏偏此刻尿意难顶,我深吸一口气,假装从容地往厕所走去。
推开厕所门的一刹那,客厅白亮的灯光顺着门缝照在马桶上,上面竟埋头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我踉跄两步退出门外,打开厕所的大灯,颤抖着嗓音喊道: “是谁?出来!”
等了几分钟不见里面有回音,我壮着胆用扫帚推开门,厕所中空空****,哪里有什么黑衣服的男人,只有我上次洗澡换下来的一件黑衬衫。 虚惊一场!
看来是我太过紧张了,竟把黑衬衫看成了男人。
“你好歹也是个社会成人了,怎么能连这点胆子都没有!”我从厕所出来,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面容。
就当我伸手整理头发时,猛然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头发中竟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掌!
我神经性地用手一抹,却又不见踪影,我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幻觉都是幻觉!这两天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我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两条腿却抖如筛糠,如海味般的恐惧难以抑制涌上心头。
正当我打算离开,镜中又浮现出那个黑衣男人,他背对着我,缓缓脱掉那件黑色上衣,慢慢扭过脸来。
看着镜子里那张如漆般白的半张侧脸,我猛然转身,身后却空无一人。
我捏紧了兜里的黑竹简,这是在莫大恐惧中唯一的慰藉。
我把它掏出来,捧在胸口, 一步一步地朝卧室走去,黑竹简果然可以辟邪,适才那股阴冷和止不住的颤抖都烟消云散,连那似鬼非鬼的幻觉也再没出
现。
我躺在**,双手捧着竹简,希望能平安度过这一晚,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唐陆来做场法事。
昏沉中欲入睡时,竹简猛地剧烈抖动起来,似乎感应到了某股邪气。
我立即清醒,用手往屁股下一摸, 一股冰凉柔顺的触感传来,被窝里竟然藏着一团乌黑的短发!
我倒吸一口冷气,将身向外一滚,跌坐在地,举起竹符正对着那团头发。
竹简上的红符盈盈发光,那团头发受了惊吓,掉落在地,朝厕所的角落爬去。
我长长地喘口气,发觉这团头发一定是跟着那阵阴风附着到我身上的!
我自然不放心这团东西蓦然闯进我家,既然它害怕竹简,我怎能放过它。
心里虽然那么想,可还是怕得要死,头皮一阵阵地发紧,我跌跌撞撞来到厕所,那团头发缩在角落,迅速钻进一块地砖里。
我踮步上前,探过半个身子去,用竹简撬开地砖,那团头发却不见了!
地上渐渐飘出一团黑色的雾气,在脚面高度盘旋,慢慢浮现出一道十分复杂怪异的法阵。
我心中称奇,或许就是这法阵一直在家中作怪!我何不用唐陆的竹简破掉它,以除后患。
竹简碰到法阵,上面的符咒化作红光,和黑雾搅在一团,突然, 一道黑影从法阵下的地缝里飞出,飘在我面前!
“哈哈哈哈——我的法力恢复了!再也没有人能挡住我了!”
那个男人身着黑色长袍,面孔渐渐清晰,眼前是一张浓眉高鼻的俊脸。
男人自言自语完,转而冷峻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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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快滚吧!再敢回来,我就让你到地府来陪我!”
说罢,双臂摊开,身后吹出猛烈的腥风,直往口鼻里钻,眼睛也睁不开。
紧接着, 一只冰凉的手掐住我的脖子,用力甩出门外,老三也哀嚎着被扔出来。
家门砰然关紧。
我抱着老三,脑中一片空白,高度的紧张恐惧冲撞上脑门,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去找唐陆!
宠物店内,唐陆闻听我家中闹鬼,又听说我把那个黑色的法阵破掉了,不禁眉头一皱,面色略显难堪:“这事不简单了。”
但他还是决定拿上法器和我一同前去,将老三留在店里让唐糖照看。
二人风风火火赶到我家门前,唐陆双手推门,门缝中渗出丝丝黑气。
再看唐陆,手持毛尖刺绵,用笔尖在门面上画一道符,口道一声: “ 去 — ”
那符咒化作一道金光,飞入门里,不一时,门板猛地向里打开,从屋子里飞出千百张方正的白纸,直直地向我们扑来。 唐陆和我被逼得连连后退,怎奈何那些白纸速度太快,且边缘锋利,稍微在身旁剐蹭到,皮肉连同衣服便破开一道口子。
唐陆眼见数量众多的白纸在我们身边盘旋不散,于是用笔尖在地上画一个法阵,二人站在上面,那些锋利的白纸便再无法上前,唐陆左手持黑竹简,尖 端朝下,猛地戳在法阵上。
法阵顿时金光焕发,无数白纸纷纷坠落在地。
“安全了?”我低声问道。
“屋子里的鬼不简单。”法阵消散,唐陆面色凝重,死死地盯着屋内, “来了!”
话音刚落,地上的白纸纷纷贴地而行,向房门口汇聚, 一张张白纸自动折叠、合体,最后竟组成一只体型硕大的纸老虎!
那只猛虎低吼一声,庄严威武,就连脚下站的地面都在跟着颤抖。
猛虎一跃而起,向我们飞来,唐陆急忙后退,躲避攻击,为自己争取时间,他用毛尖刺绵的尖端戳破手臂,笔尖沾血,在空中画出一道红符,同时口念 诀法,左手挥动竹简,戳在那红符上。
纸虎毫不忌惮,硬是直往前扑,刚一接触到那红符,便被定在空中,口中不时发出几声焦急的吼叫。
“竹竿!”唐陆对我道,声音微颤,很明显他使出全身力气在对抗纸虎,恐怕撑不了多久。
我闻言,忙从地上捡起一支竹竿,递给唐陆。
唐陆右手接过,踮步侧身,左手将竹简放下,那纸虎立即撕破空中的红符,扑到地上,转而朝我攻来。
我哪里能对付得了这家伙,只得疯狂逃跑给唐陆争取时间。
唐陆把竹竿右手换左手,挥动笔尖,在竹竿上方急速舞动,口中喝道: “着!”
竹竿朝着纸虎的方向飞出,瞬间燃起烈火。
而我哪里跑得过纸虎,它的兽掌拍在我肩头,我但觉身子一沉失去重心,瞬间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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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时,燃起火焰的竹竿从纸虎身后将其贯穿,火焰迅速蔓延到它全身,不一时,那只纸虎便被烧成灰烬。
屋里院外,终于安静下来。
忽的, 一阵阴风从门内刮出,人影闪动,那个身穿黑袍的男鬼已来到院中央:
“院外是何高人——”
就在唐陆和黑袍男人对视的刹那, 一人一鬼同时叫出对方的名字:
“唐陆。”
“陈第安。”
“想不到一别十几年,我们还能再见面。”原来黑袍男鬼的名字叫陈第安。
“我也想不到你已经死了。”唐陆诧异地道。
原来他们是老相识,阔别重逢,双方自然不会再斗法,陈第安把我们让到屋里,将过去娓娓道来。
唐陆和陈第安分别来自唐家、陈家两大驱魔世族,两家在十几年前互通往来,他二人也交往密切,但曾因为一本夜行图,两家彻底决裂。
夜行图是陈家的传家之宝, 一次,唐家弟子欲盗取夜行图,被陈家发现,并指责唐家家主心怀鬼胎,指使徒弟,唐家家主气不过,将那名弟子扫地出
门,并立下家规,永远不和陈家往来,并不允许后代插手任何有关夜行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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