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把目光投在晕倒的梅顺昌身上时,“说的好。”燕王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只见他边走边道:“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大、四哥!”宁国公主的眼泪夺眶而出。书中暗表:他们两人与周王是一母同胞。
燕王来得正是时候,云天最近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尤其是昨晚受皇帝训斥后怨气难消,原本压抑的戾气再填胸膛。
刚才他既使不想取梅顺昌的命,但随着他的倒地,公主爱子心切,定会下令护卫们进攻而激起他的杀机来。真到那一步,双方的仇就结大了!
燕王让护卫们抬大公子回家,与宁国公主进了正厅叙话。
云天则在外面不愿进去,人家兄妹多年不见,自有很多话说,再则如何面对公主呢?
见驸马府的护卫大都撤出了小院,楼上的男女伙计都下来收拾东西。
云天则看见冯时、潘安在过道下、向小院探头探脑,便向两人招手。
两人大吃一惊,跳起来“嗖”地跑了出去,速度之快不亚于“奔兔”,让云天亦无把握能追上!而两人出来后并未止步,直朝紫禁城跑去。
苏云在给燕王兄妹沏好茶后温顺地坐在树下陪他说话,自认识这个主人后,他所带给她的震撼,远超她生命中二十三年的经历!她有太多的好奇与疑问。
云天对她道:“待会我修书一封,烦你使人交给王东家,这间布庄我绝对不能再要了。”
“为何?”苏云倒没感大的意外。
云天苦笑了声,竟没去解释。
不一会燕王兄妹出来道别:“我们兄妹多年未见,要往驸马府长叙。师弟可要同去?”
见云天忙摇头,公主则冷笑对他道:“本宫改日再来讨教。”
云天不由以眼神求助燕王,对宁国公主本人,他确实是没好办法!
午后,云天再次被皇帝传到御书房,来时他就预感不妙,将自己的东西都带在身上,只血菊不敢拿,暂由苏云保管。
果然,进门就听建文帝击案怒道:“好个胆大妄为的东西,视国家法律如无物,以为朕真不敢杀你吗?”
云天至此反无一丝惧色,挺直脊背,大声道:“草民无罪。”
建文帝咬牙问:“这么说你殴打朕的锦衣卫和宁国公主的护卫,就理所当然了?”
云天知今天不能善了,索性大声反问道:“莫非陛下认为冯、潘两人敲诈不成,勾结金陵府衙役勒索良民就是合法行为?而草民就活该被公主的手下打死也不能还手?《大明律》难道只针对百姓而无约束作奸犯科的差役的作用么?”
“这么说是朕委屈你了?”建文帝冷笑。
又道:“你粗鄙无礼,一言不和即加拳脚,视大明法律于不顾,如何能不让人诟病。在禁足期间竟还敢接待大臣和亲王。。。”
云天想这才是皇帝要罚他的真正原因,不等他说完,竟打断皇帝的话,即道:“草民何等身份,敢拒绝人家上门吗?怕是冯、潘两个小人恶意中伤人家吧。”
建文帝被他气得有些懵顶,连连拍案,却一时想不起洞来。
半晌后始道:“朕自会整顿吏治,但你休想逃脱惩罚。”
言此高声叫人。
云天正思皇帝不会即让人砍他的头时,听他令两个侍卫道:“即刻押他进天牢,朕不想再见这个人。”
天牢是什么玩意?云天有点发懵,皇帝真要困死自己么?
天牢又称为御牢,处皇城之内,是关押皇帝比较关心的人的地方。它不同于刑部和各地的囚牢,环境清幽,巨石作墙的石室宽敞明亮,一人一间互不往闻。
云天被带往最里面的一间,见里面的设置虽简却也算齐全,犯人能用的也不会很多啊。
狱长姓周名七,相貌凶恶却声音轻柔,未语先笑,对云天道:“这里的规矩等下叫王实给你细说,现在请你换上囚衣。”
那个被叫作王实的青年狱卒把一套囚衣递到云天手上。
云天有些犹豫,银票在皮带里尚不足惧,外衣怀里可有二百多两金叶子。
周七似看透了他的心思,道:“贵重物品,我们会在你出去后归还,但现在必须交管。”
云天只好解衣,先将皮带上的腰牌解下递了过去,欲解衣时。
“且慢。”周七盯着手中的腰牌沉吟。
云天看出了端倪,随手抽出一张百两银票对王实道:“买些酒菜回来,下余的就暂存你们处,不够再说。”
百两银票在哪里也不是小数字,周七忙道:“天牢里非贵即是皇上看重的人,来时压惊,走时欢送,这是本牢的规矩,哪能让您破费!”
云天淡淡地道:“我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只怕身上的几千两银子花不出去。”
待王实走后,周七急问道:“魏国公的信物不会轻送于人,你和他如何称呼?”
“结义兄弟。”夸大点也好,他看出来周七和徐家关系不浅。
周七也没细说,只将腰牌奉还后,道:“云爷的东西自己保管吧,但外面还得穿囚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