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至清默然,刺客不能和对方提什么条件的。
这时燕王府护卫中一个擅长剑法的青年站了出来,向云天道:“杀鸡焉用牛刀,他已是瓮中之鳖,请云师把这立功的机会让给小的,由我来领教一下武当剑法。”
云天闻言皱眉,这人不知历害,恐给徐至淸可乘之机。
“张大仙”的弟子武当七清在江湖上享有崇高的声望,今被人比作那东西,徐至清不由恼怒,道:“杀你如宰鸡耳,谈什么功劳两字,你上来送死就是了。”
青年名赵忠,乃王府百户,一直不满受纪纲节制,这次欲凭所学在王前立功请赏,又听人家不把他放在眼里,便大喝一声,挥长剑直取徐至清。
两人交上手后,云天反而心生警惕,血菊出鞘严阵以待。
赵忠剑术源于家传凤回剑,灵动飘逸十分好看,瞅着道人的脖子就刺,徐至清待其剑影及身,才提剑封迎,两个兵器相碰却未闻一丝声响。
而赵忠却觉自己的长剑如砍在一堆棉花之上,毫无着力之处,不仅如此,自己的重心亦被人家的回旋劲力带得不稳,眼见对方顺势刺来的一剑,便欲躲闪,然而两腿在不稳中不听使唤,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松纹古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众人见结果如此,无不大惊,只云天知道这就是张三丰传下来的太极玄功,有引偏对方劲力之功效。
一个照面即杀一人后,徐至清精神大振,趁众人瞠目结舌之际,身形陡然拔起向燕王飞去,他要以“长虹贯日”之招取主要目标性命。
就在他于空中欲掷剑之时,陡感背后有凌厉的刀风袭来,劲道之烈,不由他不回剑自救。一声脆响过后,两人一触即分,各退一步。
看似半斤八两,云天却有若难言,对方的功力犹在高士奇之上,且回旋之力让他难受不已。
绝不能再重蹈济南魁星庙的复辙了,云天不顾气血翻腾,强提神刀之劲,劈出一道力可开山的刀气。徐道人不及多想,挺剑迎上,对自己的修为他还是充满信心的。
这次兵器碰撞的声音尤其刺耳,徐至清连退三步始站稳身子,而手中宝剑崩出一大片缺口,虎口震裂。
但见云天被震得旋飞起来,他还是暗自欣喜,只是这种欣喜维持的太短,云天旋转的身形并不是失控的外摔,而是瞬间又至徐至清的斜上方,劈山倒海的刀气再次吻上徐至清的脖子。
来不及躲避,徐道人拼却全身力气硬封血菊的血腥杀气。声响后人影再分,这次云天站得笔直,而徐至淸倒飞丈外,喷血倒地,神情萎顿之极,几次想站起身子,都以失败告终。
不由问道:“这就是‘神刀’之劲?”
云天点头不语,他怕一开口就吐血。
徐至清又问道:“一刀三式,你能不能再施出第三刀来?”
云天嘴角已出血丝,终于开口道:“你还没到我使第三刀的境界。”
自出道以来,他还真没遇上让他劈出第三刀之人,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是那样,则自己会伤成什么样子?现在他已到了内伤即将发作的临界点了!
面对围上来的众护卫,徐至清用最后的力气抓起断刃,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斩下了自己的头颅。
“兵解!”云天喃喃道出这两个字后,再也站立不住,一头栽了下去,幸纪纲在旁伸手抱住。。。。。。。
次日午后,纪纲请示道:“是否启程?”
燕王坐在云天的床边,望着依旧昏迷的他,道:“师弟为我而受重伤,他醒来之前,我绝不会不顾他的伤情而急于赶路。”
时狗儿也在,道:“想想那时自己不自量力地与云师对阵,都感后怕!他拿起屠刀时那种睥睨群雄的气势的确配得上武林王者的称号。”言此吐了一下舌头,至此完全倾服了云天。
纪纲细看沉睡中的云天一阵一阵,奇道:“小师叔胸腹间起落有致,似应合吐纳之法,难道他在昏睡之中亦能不间断行气吗?”
他猜的不错,这正是云天与常人不同的地方,由于他生性懒散,便另僻蹊径采用卧式呼吸之法,久之便成习惯,在睡眠中真气循环不停。
前文已经说过,他是在趴着的姿式下完成任督两脉的贯通的。这种在常人眼里不可思议的行气方式却对他的修为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同时对伤情亦起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其实他这次受伤并不算很重,虽然徐道人的功力稍高于高士奇,且剑上的威力已初具剑罡,但云天一来占了兵刃上的优势,再则他的修为比两月前已有了大的提高,九劫神功的奥妙就在于每过一劫,就会有本质上的提什,只不过他自己不知而已!
不然亦不会因忌惮而有些畏手畏脚,没能当场格杀徐道人,让他还有兵解的机会。
当晚,纪纲轮值照顾云天,他喃喃自语道:“胸罗万象,却喜欢用最粗俗的方式来表达,你小子还真是个怪人!”
言罢欲起身倒水之际,突被人在后拧住耳朵,听人骂道:“好你个欺师灭祖的家伙,敢趁我熟睡之时骂人。”
纪纲忙道:“小师叔快放手,耳朵快被你拽掉啦。”
“掉了就再做个新的。”口中谑笑。
云天还是松了手,他还真赔不起人家的零件,上哪做去?
纪纲揉着耳朵,道:“您老既已醒来了,我这就通知王爷他们去,这一天可让他担心死了。”
不一会,燕王赶到,正要和云天叙话,有护卫急跑过来,报道:“有几十个人手执兵器,向驿站走来。”
包括云天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