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而他这样一再挑逗大和尚,是有某种目的地,后文自有介绍。
燕王海量,凑巧纪燕然亦爱杯中之物,两人遂把“酒混子”云天晒在一边,杯来杯去,一坛十斤装的老酒很快下了一大半。
云天凑趣道:“要不,我让小和尚再买些酒肉来?”
“别别别。”燕王苦笑。
又道:“若不尽兴,一会上王府去,别再逗人家小和尚了!”便高声叫门外小和尚去拿主食。
应声而进的却是道衍大和尚,只见他亲自端来不少馒头。
云天示威似的夹起一大块卤肉在道衍面前大嚼,道衍微笑道:“己所不欲,勿使于人。老僧一甲子多未识肉味,食肠早已习惯了,是能经得起**的。”
云天谑笑地道:“这我或可相信,如我换一种方式,在你的被窝里捣上两个妙龄少女,老和尚还能不能守得住色戒呢?”
道衍对他的唐突报于一笑,道:“老僧未成年之时即入佛门受戒,根本没有此类的经验,更谈不上想去尝试了。”
云天哼了声,即道:“那我得找机会试试于你,很想看看你的抑制力到了哪种境界?”
燕王忙道:“师弟、你、你别在佛门净地做此好事了!”
云天一笑了之,道衍却暗自感谢燕王替他解围,不然以云天古灵精怪的脾气,指不定做出什么令佛祖神仙都哭笑不得的事来!他哪能想到,数年后云天真给他使了“这招”!此乃后话,现在
不能提。
又闲聊一阵,云天问道:“我来时见城门守卫增加了不少,可是王府加强了警备?”
燕王苦笑道:“如今我府中护卫不足五百个人,何来多余军士守门?那些都是北平府的官军。”
稍停又道:“饶是如此,朝廷还令都督徐凯丶耿献分别练兵于临淸和山海关,严加防范于我,如临大敌。现王府周围都已布满了北平‘三司’的眼线了。”
道衍接口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王爷不能再等闲视之。”
燕王忧心忡忡地道:“我现在又能如何?幼冲代表着天下公器,民心所向啊!”
云天见道衍一个劲地冲他使眼色,又加之喝了几杯后心情激奋,脱口道:“殿下若放弃抵抗,后世史书则会有这样一段话:燕王谋逆,被擒而死。而知道内情的则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
燕王闻之毛发悚然,冷汗即现。虽然他亦曾想到过这个结局,而且事情的发展也似乎往这方面延伸,但鉴于自己的崇高地位,没人敢如此直白的告诉于他,也就是云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不
知礼仪之人敢这样说这种刺耳更刺心的大逆不道之言啊!
禅房里的空气仿佛一下降到冰点,静寂得有些可怕。
良久,燕王起身走到云天身前深施一躬,道:“非师弟这种大英雄则无人直言我目前的困境!”
道衍接口道:“当今皇帝欲除诸叔而效弱宋偏安一方,本就违反了太祖高皇帝的皇图永固的根本。且自他继位后,骄奢**逸之风渐起,贪婪之辈横行,可以说社稷危相已现。故,若要大明基
业长治久安,必须得有人站出来纠偏除弊,施行刚柔相济的治国方针不可。”
云天这回赞同道衍和尚,附合他道:“老和尚是治世能人,说得合情合理。我虽不懂这些治国之道,却知自保,如若别人对我不利,我必防之,或主动出击,绝不会坐以待毙,任人鱼肉。”
燕王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受教了,你们两个真是朱棣的大恩人也!。”言罢就要伏身而拜。
云天忙扶住他,苦笑道:“殿下别再折煞我们了。”
相扶入座,燕王瞅着酒坛道:“今天我很想一醉方休,师弟和纪老哥可随我入王府痛饮。”
纪燕然倒是愿意,云天则道:“明晚吧,近半年未回,也不知家里被白彦山和那几个小子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燕王也不坚持,用过饭后,和众人道别而出。
是夜云天回府和众弟子相聚,不须多言。
次日云天早起,见众弟子勤学苦练,倒也欣慰,唯独不见白彦山在场,不由问他们他的去向。
秦扬回道:“大师兄这两天心情烦闷,睡得很晚,故早起不来。”
“反了他的,给我叫他起来。”云天有些不悦。
稍倾白彦山来到,施礼后站在一边等候师傅问话。
上下打量他几眼,云天问道:“瞧你那没出息的熊样,定是婉竹那边不顺利了吧?她的脱籍文书还没拿到手?”
白彦山点头回道:“开始还比较顺利,就差北平府盖印了,可就是发不下来,纪纲纪大哥催了几次也没用。”
云天暗叹:此一时彼一时也!若在平时莫说小小的北平府,就是北平三司也不敢不给王府的面子,现在情况大变,他们当然不买王府的面子了。
便安慰白彦山,道:“这事我帮你再催催纪纲和萧国兴,娘的,我还想早一天当爷爷呢。”
言罢又将吴宏和连秋生叫到跟前,道:“等饭后你俩回济南一趟见见你们的父兄,就不要再给我拜别了。”
话刚说完,即见前院老仆慌张地跑来,报道:“几名军官模样的硬闯了进来。”
未等云天发话,众弟子已是磨拳擦掌迎了出去。
不多时,云天见一身锦衣卫服的孙十三领着四个军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心中不由一沉,暗想皇帝还是不愿放过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