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没毒的菜花蛇。”少年回头申辩。
徐辉祖又要动手,但被徐增寿抱住不放。
徐辉祖又急又气、又哭笑不得地道:“饶是如此,人家王夫子已吓得小便失禁,你这竖子莫非还嫌不够!”
这时一个柔婉的中年夫人走到云天身前,道:“这位便是云天贤弟吗?”
云天猜她定是魏国公夫人刘氏,忙抢先见礼。
徐辉祖拦下,道:“贤弟不须如此。”
“没听说过云天礼数周到啊!”又有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女子走了过来。
云天见她容貌不过中上,但气质高雅,音容与燕王妃极其相似,已知她便是名满京城的徐家三小姐、中山靖王之幼女,大才女徐妙锦。
不等云天有所表示,徐妙锦又直向他道:“不知云大英雄能否施以援手,救钦儿一命?”
云天不由问道:“徐小姐何意?令侄虽有小错,还不至于被杖毙吧?”
徐妙锦望了一眼仍自满不在乎的侄子一眼,叹息一声后,肃容道:“家父遗训:族中直系子弟在而立之年仍未取得文或武科者,一律扫地出门,永不录入家谱。”
云天闻言一震,暗叹徐达一生谨慎,此遗训看似对后代子孙残忍无情,却不失为一种鞭策,从免出现不肖子孙,祸延满门!
见他一时未语,徐妙锦又道:“钦儿自幼喜爱舞刀弄枪,只未遇明师,才致顽冥不化,今遇大英雄相护,自是缘份天定矣!”
徐家三女皆有大才,前两位都是王妃身份,徐妙锦更是才思敏捷,一开口就让云天没退脚的余地。
徐辉祖醒悟过来,道:“沈师与家父交好,在小犬周岁之时来贺,观其面相断曰:大器晚成之相。今遇贤弟正应了那句‘一饮一琢,莫非天定。”
云天在小徐钦面上停留一会,见其虽神情倔强,但目光清澈,日后绝非奸邪之辈,遂道:“我近期可以试着引导于他,但以我现在的钦犯身份,不宜确立师徒关系。”
徐家人恍然,无不点头。当着众人的面,小徐钦向云天叩了几个响头,暂称云天为先生。。。。。。
数日后的一天上午,云天坐在湖边晀望远景,心情却不怎么轻松惬意,刚才徐增寿领着洪涛和齐五过来,却都没提供多少有用的讯息,让他大失所望。
但他知道越是这样自己越得沉住气,不能自乱阵脚,因为对他不利的不止一路人!
目光落在不远处另一颗垂柳下,小徐钦正与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鬓间插一朵鲜花的小姑娘一边玩土一边兴高采烈地交谈着。
云天不由微笑,每个人都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徐钦再在人们眼中叛逆不训,终归还是的孩子。
这几日他一直未理睬于他,任其游玩折腾,既使昨天徐钦闹着下湖摸鱼,他也只让连秋生远远地盯着,而不阻止。云天对付小屁孩,自认还有几套手段的。
沉思间,连秋生过来道:“那小子上树了。”
果见徐钦在小女孩羡幕的仰望眼神下爬上垂柳,且越爬越高。连秋生连忙过去,密切注意起来,秋季树枝脆而易折,小徐钦又根本不知畏惧,不由人不担心。
俗话说:“怕啥有啥。”徐钦几至树顶时一脚踩断细枝,慌张之下手攀的树枝也被他拽断,在小女孩的惊叫中,一头栽了下来。
连秋生忙运功于双臂,跑去硬接,却被其极大的下坠力撞坐于地,头晕目眩。
好在两人均无大碍,而徐钦在地上滚了一滚,爬起来后神情似根本未受到惊吓,直朝吓得花容失色,至今也不敢睁眼的小女孩跑去,柔声安慰于她。
云天失笑,对犹自心有余悸的连秋生道:“这么大的小屁孩,竟是个多情种子,长大了还得了啊!”
连秋生苦笑,不知如何接师傅的话。
不一会,只见徐钦把刚才随他落下来的柳枝除去叶子,当竹马夹在腿间一蹦一跳地逗得小女孩“咯,咯。”直笑。
云天便招呼连秋生回院休息,不料他俩刚一转身,徐钦就从腿下抽出枝棍,向云天背后用力投来。云天这几日的冷漠让他自尊心大受伤害,他决定出手教训。却不想人家身后长眼似的,一伸
手便接住枝条。
徐钦吃了一惊,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他扭头就跑,谁知未跑数步,屁股上就传来火辣辣地痛疼,而这一幕恰巧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莫愁小筑的管家扈卫,一个优雅挺拔的中年美男子,走来以身蔽住逃蹿的徐钦,向云天微笑施礼,问道:“请云爷息怒,小公爷纵有不是,但他还是个孩子,不宜鞭挞。”
“老子高兴。”云天不悦。
他本对此人疑心重重,见他多管闲事,不由耍横又道:“扈管家职责很大吗?”
“不敢。”扈卫即恭敬地道:“小的岂敢管云爷的事,公爷早就发下话来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小的这就告退。”言罢又施一礼后退去。
云天盯着他的背影对连秋生道:“这小白脸不是简单人物。”
连秋生附声道:“从他的气势以及步法来看,必身怀绝技。”
云天冷笑一声,道:“你也许没注意到他有内伤,目前还不足对我们造成威胁。现在担心的只是他会翻嘴调舌,如不出我所料,徐家三小姐午后必来问罪。”
“不会吧?”连秋生有点不信。
云天苦笑,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而午时过后,徐妙锦果然沉着脸来到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