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团圆夜,却在建文元年这个中秋晚上使很多家庭分崩离析,就在燕军狂杀官兵的同时,南京城南雨花台上,又一场屠杀即将上演。
一更刚过,台北面就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大都是在去年苏州王家知道这次约会的人,包括林素云母女和王奇凤。
梅洁心似对这场约会不感兴趣,如非其母和王奇凤硬拉她来,她真不愿再面对无情的云天,此时她一颗心都放在不远处正与两个中年人低声交谈什么的未婚夫梅顺昌身上。而在她们一侧则是孙家驹和他那群朋友。
近二更时分,不知谁喊了声:“来了。”
只见一行人走上了高台,当先一人黑色宫裙,长得秋水为神玉为骨,在皎洁的月光下更显容颜绝代。一众,包括三女在内,都看得痴了,怀疑其就是嫦娥下了瑶台!
在她身后亦是三位难得一见的大美女,金发碧眼,精致如雕刻般的玉罗刹和妖娆至极的帖木儿姐妹,亦让所有的男人看得血脉贲张,呼吸加速。
其后则是之前见过面的费裕、何平、赵三赵五,及八个青壮年,观他们个个登太阳穴隆起,修为都一定不弱。
冷月扫了一眼台下,道:“云天何在?”冷冰冰的话声,让众人心中均是一凛。
卫威抢先答道:“许是仙子名声太大,他不敢来了吧。”
此言刚落,孙家驹就用川话骂他道:“你个龟儿子怎知云大侠不敢应战?”
淮南双侠中的许应安凑趣地骂道:“入你先人,卫威你这孬种就会舔美女脚趾头。”
于是,这些豪客侠少登时骂成一片。
冷月皱眉,正要喝止噪音时,有一个叫邓飞的青年一指京城来路方向,道:“那边来了两人,应该有云大侠在内。”
待近了,果然是云天师徒。
“没想到他还活着。”王奇凤忘不了被人家捏着后颈踢屁股的大恨!
云天不能不来,冷月一行是云姬母子下落的唯一线索。
走上高台直逼冷月,历声道:“毒妇,快将我妻子交出来。”
冷月不答,率众走到台边,一指费裕方对云天道:“先了结你们之间的恩怨再说。”
费裕依言迎上云天,先拱手作礼,道:“今夜应是了结神刀与魔刃之间恩怨的最好时机,还请云大侠不吝赐教。”
云天不接连秋生递来的血菊,不屑地对费裕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这场比试毫无疑义可言。”
费裕咬牙,道:“没想到堂堂神刀如此目中无人,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在这杀我一门的雨花台上打败你,以告慰我父母在天之灵。”
云天更加鄙视地道:“既使送你和家人团聚,也不需我拔刀,你出剑就是了。”
云天故意羞辱费裕,在找杀他的理由,他可不想象沈任那样被人缠一辈子。
费裕满脸杀气地拔出无回剑,对方的藐视让他疯狂,一式长虹贯日飞身刺了过来。
一记手刃迎了上去,云天要侧试一下他的功力。一声脆响过后,只见费裕退了一步,神色凝重,对方的气刃竟能阻挡他的剑势,明显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但费裕没有退意,无回剑在武林亦是了不起的绝学,当下展开剑法扑了过来。
云天的托大立让他陷入一片剑影之中,而且对方出剑狠辣,招招不离他的要害,但他脸上未见一丝慌乱,精妙的身法加上没明显作势就能双手皆可发出的纵横气刃,反让他占尽了先机。
然而,云天也明白掌刃耗损内力甚大,不宜持久,便在数招之后左右手两发两道气刃逼费裕露出破绽来,随后切断其持剑右臂。
在众人的惊呼中费裕面如土色怔立当场,历史惊人的相似,他与乃师一样失去了用以持剑的右手。
连续施为亦让云天感到气力不继,深吸几大口气后,始向悲痛欲绝的费裕道:“沈任数次不杀令师,只是怜其孤苦。我亦不想费侯爷一门在我手下断了香火,你走吧。”
言罢即闭目调息,恐一时半会不能恢复。正在大家都认为费裕知难而退之时,奇变陡生,费裕不顾断臂处血如泉涌,暴起用左掌拍向未及防备的云天。
事发肘腋,云天大惊,饶是他身法速度天下无双,在毫无警觉及这么短的距离之下亦很难避开,盛怒之下,努力闪避的同时一记手刃含恨而发。
然而费裕身前突然出现了赵五,硬替其主以胸腹接下来大部分的劲力,但气刃如利器,仍能透体而过再伤费裕。
一瞬间的巨变,不仅台下,就连台上的冷月一行人亦未瞧个仔细。
只见费裕赵五双双倒地,而费裕倒地时犹自吐血大叫道:“我终于重创神刀了,师傅你可以暝目了!”言此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云天连退五步方稳住身形,脸色大变,沈任曾向他着重讲过碎心掌的历害,并言除道录司正一丘玄清外,武林中未闻有谁中此掌力而能幸免,当年明太祖拜兄一代山东大侠田兴就是折在其上,数日即亡。
他来时也不是没防备此点,暗穿了犀甲护身,且避过了大部分的掌力,但仍被其霸道至极的碎心之力击得气血翻腾,心脉隐有创损的痕迹。就在这时,冷血妃子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