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微笑道:“施主素有急智,应懂委曲求全的道理啊。”
云天长叹,默默不语。
王妃道:“贤弟决心已定,我们夫妇也就不再相劝。我会特别照顾姝儿和苏云弟妹的安全,你就放心吧。”
云天忙谢恩,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酒到半酣,云天开始注意道衍的光头来了,拿眼上下瞅了好一会,却向燕王道:“我一直有个心愿,待这次回来后,还请王爷玉成。”
燕王含笑点头,但还没等他开口,道衍已急急说道:“王爷切不可答应于他。”
又转向云天苦着脸道:“施主何以总放不下一试老僧深浅的想法?我这把老骨头怎经得起你突破人体极限的速度和神刀之力的敲打!”
燕王夫妇恍然大悟的同时亦不禁暗赞道衍的洞察力非常人能及。
云天冷笑,盯着老和尚的眼睛道:“你可以瞒得了天下人,我却知道和尚你挂羊头卖狗肉,口中念的是阿弥陀佛暗地里却修行正宗的道门心法先天真气,且金丹已成。”
道衍这回没喧佛号,道:“我师傅之一的席应真和沈复交情不浅,你知道这些也沒什么稀奇。老僧以‘禅’助自身修炼,犹不能追上小我二十几岁的沈任,可见神刀之盛誉不虛耳!”
言此稍顿复看着云天道:“老僧在体术方面绝不是你的对手,若你还想向世人证明什么,老僧明天就写布告宣布我甘拜神刀云天手下。”
“好个刁嘴的老和尚!”云天笑得很苦。
若让世人都知道他云天欺负一个年逾古稀,只论佛法的老和尚,于他声名何益?
见云天眼中犹有不甘之意,道衍又微笑道:“待施主回来,老僧愿与你交流突破先天后的心得,相信对你大有裨益。”
这个**不小,修行的人都想借鉴成功人氏的经验而使自己少走些弯路。云天此时不得不承认在心机方面远不及老和尚多矣,人家这番话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都占据至情至理的高度,若再
苦苦相逼,则只能落个霸道之名了!
遂叹道:“老和尚最历害的应是嘴上的功夫,云某甘拜下风!”
道衍微笑,道:“老僧给施主算过了,你这次南下将遇上至少一个不亚于老僧的舌剑唇枪之异性知己,至于能否结成连理,还在你本身之意。”
“老和尚给我保媒吗?”云天倒没在意。
王妃却笑道:“云姬和苏云均对贤弟百依百顺反而让你为所欲为,能找个劝得动你的妻子更好。”
云天脸色微红,自嘲似地道:“好象我非娶三丶五个媳妇不可似的。”
燕王笑道:“自古美女爱英雄,师弟多娶几个倒也无妨,你养得起的。”
道衍接口道:“施主命里当有七妻。。。”
“喝茶,你有完没完?”云天怒视老和尚!
从王府归来已是夕阳西下,他们聊的话题很多,从以前的旧闻到眼下时局,饭菜连热了数次而燕王谈兴未减。
酒也没少喝,且云天无意仕途,借酒来搪塞燕王和道衍和尚邀他入伙的打算,虽然他预感燕王当有天下。他想纵算一品大员的俸禄也不过一年才几百两银子,还要受多种礼制的管束,哪有在
江湖上逍遥自在!
他又想燕王现在创业艰难时求贤若渴,但谁敢保证他登基后不像他老子一样大杀功臣?
与其到那时兄弟反目,就不如现在别牵扯到里边去,回想起道衍预测他这次南下桃花运不断,不禁心中**漾,窃喜不已,小脑袋晕乎乎地,连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回到云府,未进后院就听一片嘈杂之声,“难道打起来了?”云天暗想,酒醒了不少,忙加快了脚步。
进门果见吵作一团,尤以纪丶萧俩老头最为激烈,都是红脖子酱脸,互不相让。这两人在北平城都是大家家主,在人前人五人六的,可一到云天这里就原形毕露。
云天忙把他俩隔开,埋怨吴畏丶秦通丶陈良玉,道:“他俩谁撂倒谁,你们面子上好看?”
陈良玉即道:“众人都想跟你南下,这事最终还得由你点将不可。”
吴畏沉声道:“此去官军管辖之地,绝不宜人多,否则头一件事情就很难完成。”
陈良玉接着道:“要去也得没有太大牵挂的人才是,我早已把家族的生意全交给了大儿子和兄弟们,自是有时间陪师弟南下。”
云天点了点头,扫了一眼众人,先对往前挤的白彦山道:“你慌什么?在家好好伺候老婆孩子,我还等着当师爷爷呢。”
白彦山不敢顶嘴,婉竹的临产期就快到了。
云天对萧烈和秦通道:“两位老哥家大业大,离不开主事之人,另你苏云弟妹想在北平开间布庄打发日子,还得你俩的帮忙。”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始点头应允下来。
“秦扬丶仲林丶纪晨丶国栋丶张辅均在军籍,老实跟燕王在军中待着。”云天吩咐罢弟子后又看向纪燕然。
可没等他发话,人家已挺胸大声道:“我早准备好了,还让能工巧匠特制了两辆行万里不需大修的坚车。。。”
云天和众人均无语。
次日将行,朱高煦快马赶到,奉上五百两金元宝,道:“父王要师傅一定收下,他临时有军事布署,让我替他来送师傅一行。”这个时间送来,摆明不让他拒绝,云天只好收下。
稍后起程,云天躺在纪老头特意使人另做的一辆大车里,索性把衣服都脱了钻进被窝。
两车后皆拴有两匹备马,纪老头的心思还比较慎密,替他驾车的是他本家的一个侄子,名叫纪良,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据说武功不在纪纲之下。
吴畏在车窗外道:“我与良玉乘快马先行探听消息,天弟和纪老哥不必急于赶路。”
于是两车慢慢出了北平城,向济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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