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战端已起,纷纷退后给两人腾开场地,静观事变。
陈良玉在二十几年前就创下“河北玉狮子”的大号,岂惧一战?当下抽出家传红云宝刀,也不屑通报姓名,近前便是当头一刀劈去。
沈寒举剑硬封,而一般武人相斗皆先试探对方的深浅,来制订下一步的打法。两刃相碰溅起一片火花,沈寒急退数步才稳住身子,胸前起伏不小,而长剑崩开一个大豁口,显然和对方存在不
小的差距。
陈良玉则气定神闲地道:“点苍剑庐号称南天剑术第一家,教出来的弟子亦不过如此。”
沈寒闻言脸色酱红,自幼好武的他因不得族叔沈任赏识而只身南荒寻求绝技,以求显名江湖,出师后果然连克不少强手闯出了名堂,不想在这里乍遇强敌,对方的修为明显高他不少。
但他不愿服输,精妙的点苍剑术还未施展呢,当下把手中长剑幻出一片虚影,又扑了上来,想以招式取胜。
陈良玉冷笑一声摆刀迎上,他自信家传刀法纯熟又得了八荒和十字刀法的精髓,且对敌经验和功力都在对方之上,便卖弄似地见招拆招,动作优美舒展之极。
而沈寒招式虽精妙,但不敢再与人家硬碰,只绕着陈良玉游斗,让大家亦都认为他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在这时,观战的云天突感有利气袭身,且凌厉至极,他不用回头也知何人所为,但未料对方速度这么快,快得让他心中猛地一紧。
沈俊的速度也让大家都震惊不已,包括吴畏镜开等在内的高手都自讨难以避过这一偷袭。
殊不知人家在被废后是下过苦功的,屈辱使他没日没夜的苦炼,虽不再得到沈任的指导,但自幼就接受了上乘武功训练的他摸索出一套至阴至狠的刀法来,且功力和速度已到了一个很高的境
界。
原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的云天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被他刺中,好在他被恶狼追赶出来的身法异于常人,连连横跨数步才险险避开。
但一心复仇的沈俊一击不中即展开猛烈的进攻,怪异至极的招式刀刀不离云天的“两头”要害。
“你他娘的怎么打的!”来回乱蹦的云天怒骂连连。
自出江湖以来何曾被人逼得这样狼狈和如此凝神应对,怕的是一失足,便成万古恨矣!
沈俊狞笑,用尖细地声音道:“我的一切皆毀在你手上,今天你要么打死我,要么被我给废掉,总之我给你玩命!”
连秋生见师傅情况危急,就想上去给他兵刃,不让他再赤手空拳。
吴畏安慰他道:“若这阴人能打败你师傅,他早就是当代‘神刀’了。”
事情果象他说的那样,实力决定一切,沈俊的意图激起了云天的愤怒,乘对方上来拼命而露出破绽时,蓄劲待发的左右手连发两记似成形手刃真气,先打飞沈俊的长刀,又劈在他的气海之上
。
沈俊惨叫后摔丈远,再一次毁于“原吉”之手,只不同的是那次是给他“去势”作了阉人,这一次却是废了他的功力。
沈俊还想再爬其来拚命,待发觉丹田被毁后,悲鸣一声,竟两眼发怔,似傻如呆地坐在地上不再起身。
云天试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上前对他道:“你心胸狭窄狠毒,这也是沈任放弃你的原因之一,今毁去你的邪恶倚仗,也许会使你活得久些。”
稍顿又道:“沈家在洛阳的产业足够你衣食无忧,望你能本份生活。”
沈俊似没听见他说什么,抑或压根就不想听,只双目无神地望着身下这方寸之地发呆。
那边陈良玉和沈寒的争斗也到了尾声,在各个方面都不如对方的情况下,沈寒越打越心寒,在余光看见沈俊被废后,更是慌乱起来,被陈良玉拍飞他的长剑,用刀架在脖梗上,一动也不敢动
了。
陈良玉请示云天:“是杀是废?”
云天则叹道:“让他带沈俊走吧,以免日后在沈任面前不好交待!”
众皆点头认同他的观点,沈寒忙抱起沈俊跑了出去,连剑也不拾了。
云天适才的表现虽狼狈了些,但其身法和隔空伤人的掌刃,还是超越了严飞龙等人的认知范围。
他走近云天由衷地道:“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苦练,能揍你一顿,捞回些脸面,没想到还是越拉越远!”
云天微笑,道:“怪我当年怨恨富人和贪官陷害我父亲,以至于拿你们这些地主羔子出气。如真伤到了你们的心里,我现在这里诚挚地向你们道歉。”
“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侯亮笑骂,哪有道歉时还骂人地主羔子的!
“云天脸色一沉朝他骂道:“看我不摁住你这个泼猴,打得你学狗叫。”作势欲扑。
吓得侯亮急蹿,慌不择路碰到笨拙的朱争怀里,犹自喊道“快闪开,被这恶人逮住可是真打!”众皆哄笑,云天迟来的道歉让他们心里都是一暖,但他们能和好如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