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嵒不是傻种,知道如听方学士的则必被人家捉住,能完整的回京城来?口中答应着,一出城门即把这些费了方大学士许多心思的小黄纸付之一炬,还在心里骂道:“你奶奶的方孝孺,不想让老子回来啊!”
四月十六,薛嵒带着圣旨诏书进了大名府燕军的帅帐拜见燕王。
不想燕王接过诏书仅看了数眼,便满面生霜,冷笑道:“帝王之道自有弘度,发号施令昭大信于天下,怎能在诏书中挟诈?以祖宗基业为儿戏!”
见薛嵒惶然不知所以,又问道:“你来时皇帝还说了什么?”
薛嵒忙答道:“皇上说:殿下如早上罢兵,至京师谢孝陵,皇上他晚上就下诏解散前线大军。”
燕王闻言冷笑连连,让薛少卿遍体生寒,手足无措。
听燕王道:“宗藩临危,祸难不已,社稷深忧,必执奸丑献俘太庙,以谢孝陵,我之愿也。所典之兵受之皇考,以为护卫用备不虞,制度早已定下岂可更改?欲释兵无异于徒手待缚,此必是奸臣之计也。”
言此以手指帐下诸将,大声道:“你不妨问问他们答不答应?”
众将应之如雷吼,纷纷拔刀要杀钦差,薛嵒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立被吓得汗流夹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燕王阻止众将,道:“薛少卿是天子命使,尔等勿再妄言。”
随后命左右设宴款待,留他在军营小住数日,充分地让他领教一下燕军无往不胜的彪悍军威,使其震憾不已。
待到了归期,燕王亲送薛嵒出城,诚恳地对他道:“归语天子,我与他乃至亲,我父天子之祖父,天子父臣同胞长兄。臣为藩王富贵至极,复有何望?天子待臣素厚,但为权奸谗构,以至于此!臣不得己为救死计耳。”
稍顿复道:“幸蒙诏罢兵,臣一家不胜感激,但奸臣尚在,大军未还,臣属下将士心存狐疑未肯散也。望皇上诛权奸,散德州丶真定之兵,臣父子即单骑归阙下,唯陛下命之。”
薛嵒唯诺,正要拜辞时,有军士急报:“官兵袭击了燕军的一个运粮车队,击杀数百名军士,连燕军指挥张彬也被他们捉了去。”
一众皆惊,尤其是薛喦大是作心,发生这事,自己还能走得掉吗?
说云天一行人在卫武的引领下一路游赏,四月中旬才到了九宫堡。堡内的下人们听说大公子回来,都在大管家宋义的带领下出门迎接,谁承想陈良玉一下车就制住了宋义。
云天向震惊莫名的众人解释道:“抱歉,我们必须得从他口中知道些事,只要他不顽抗,就不会吃苦头。”
卫武拦下想冲上前的宋丽,向宋义喊道:“云大侠是当代‘神刀’,岳父直说就是,切不可犯傻。”
言罢又当先领路,把他们请进厢房,并让人奉茶,而后亲自掩上门窗去安慰宋丽去了。
纪燕然小声对云天道:“等会让良玉在旁用刑,他俩是情敌,下得了重手。”
“好主意,你太聪明了。”云天大是感慨!
五短身材,长得白白净净的中年大管家宋义并未象众人想象的那样慌张,他扫了一眼众人后,问道:“众位大侠找在下何事?”
云天微笑,直奔主题,道:“特为你的妻子,银狐胡玉而来。”
宋义眼珠急转,答道:“你们找她干什么?算来有大半年的时间没闻她消息了。”
吴畏笑道:“我们早知道你不会痛痛快快地讲出来,所以我特为你琢磨了几个小手法,来为你舒通筋骨。”
不待人下令,陈良玉一脚踢在宋义的腿弯上,使其跪倒在地,同时用手端掉他的下巴,以防他忍受不住而咬舌自尽,或大声喊叫。
宋义吃痛之下始有惧色,但眼神还是那么坚定。
吴畏冷笑近前疾在他胸前丶肋下及腹部各点了一下,众人立见宋义瞬间疼痛得卷曲到地上,大汗淋漓,只是下巴被摘掉,难以呼喊出来。
点穴常见于中医,根据子午流注计时法来判断气血流经的身体位置来施为,云天粗通经络学,但嫌其耗时费工且对自己艺业帮助不大,故对此没涉入。
见宋义手脚似不听使唤,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便问道:“这招有什么后果没有?”
吴畏答道:“如不解穴,他后半生只能在**过了。”
宋义耳朵没聋,闻言开始不停地晃头,示意自己愿招供了。
吴畏微笑,遂帮他解穴,并托上他的下巴。问道:“你想通了?”
宋义稳了一下心神,有气无力地道:“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胡玉十天之内一定回来,到时你们问她便是。”
云天冷笑道:“言而未尽,你还想敷衍我们吗?你以为拖上个十天半月就能等无双门的人来对付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