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卫护那小子从中作梗?”云天即问。
但音刚落地,就听一个声音从厅外传了进来:“是我又怎样?”卫护走了过来。
云天咬牙道:“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小子非逼我下重手对付你吗?”
“你鬼叫什么?”卫护不悦。
复解释道:“师傅出关前,我俩岂敢做主?何况那么多眼睛看着,我俩纵有同情你们的遭遇之心,亦不敢坏了无双门的规矩啊,故只有让你在山外等他几天。”
云天闻言皱眉,对方说得也是实情,无双居士不出关,没人敢作主。然而一旦叶辰出关,他别说带妻女安全回家,单是自身的安危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不由心念急转。
正在这时,厅外又传来一个声音:“门主出关了,要云天往大殿一见。”几人对望一眼,均感忧虑。
形似中年,相貌亦无出奇之处,让云天很难将坐在大殿龙椅之上的这个人,与名震天下四十余载的无双居士联在一起。
叶辰见他的神情不由一笑,顿让云天觉得他气势大变,那种天下人无可比拟的洒脱,及睥睨一切的眼神是一般人模仿不了的!
叶辰微笑道:“三十八年前,我正好三十五岁时就是这个样子,难道你不知进入先天后可以驻颜吗?”
云天暗自苦笑,想自己保持这个样子几十年后死时,别人会不会感到惊奇呢?
叶辰又叹道:“难得你年纪轻轻地就已打通了大周天,看来在择徒方面,我不如沈复沈任父子!”
云天始放松下来,奇道:“七十三、八十四虽说是孔孟两圣的终岁,但在民间还是很忌讳这个字眼的,叶前辈何以不在意呢?”
叶辰笑道:“吾辈练气之人本就是逆天而为,岂在乎世俗的看法,老夫已至元神出窍之境,再活他个几个七十三、八十四的应无多大难事。”
殿里几乎所有人都向他祝贺,云天也发自内心地表达敬意,练至这个境界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十万个练气士中也难寻一二,叶辰真不愧“无双”矣!
叶辰得意地道:“二十年前沈复丹碎而死,其余如乾道人、坤尼姑、长河子、徐泽等皆未放在老夫眼里,至少在同一辈中无人能达到这个境界了。”
云天听沈任说过,在武力上叶辰在尘世间确无多少敌手,除非早他一辈的席应真和张三丰出手,已想不出何人再能制伏了他,而这几人多年未闻踪迹,怕是早已坐化了!
念此,恭敬地道:“叶前辈已是神仙中人,夫复何求呢?”
叶辰则不以为然地道:“三十多年来无双门就已是江湖无敌的第一大门派,武林中谁敢不敬,但我不会志满于此。”
云天暗叫:不好,这老小子若真有问鼎天下的雄心,必会在天下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当下即道:“朝廷与燕王连年征战,已使百姓苦不堪言。若前辈再兴兵作乱,岂不让老百姓的日子更加难过?从而亦给蒙元可乘之机。”
叶辰微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逐鹿天下是我儿时就有的梦想,惜那时我专注于自身的修为,遂让朱元璋成了大赢家。皇帝轮流坐,岂能任姓朱的一直干下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云天不想做说客,冒死力谏也不是他的作风,便道:“前辈志向远大,晚辈虽不敢苟同,但也不想饶舌。只求您让我夫妻团聚,便感激不尽。”
叶辰微笑道:“你父母皆死于大明贪官之手,且老百姓早已厌倦了当朝的暴政酷法,朱家王朝岂算太平盛世?如由我创立一个真正的自由国度,还大众一个淸明世界,而且以我的长寿,大可
不必担心朝令夕改,变更法度和因继承人变动而引发的权位之争等诸多问题,岂不美哉?”
言此稍顿,复注视着云天道:“我听过你的一些事迹,与我早年的做法很相似,我俩应能成为朋友的。上天既赐你一身傲视天下的本领,何不助我一统天下,到时我让你处一人之下,万人之
上。”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包括卫护丶冷月丶颜铁衣丶费裕等,无不眼露惊羡的目光。
然而云天却道:“前辈的信任让云天永铭五内,但我就是一把难以上墙的烂泥,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好玩的供我欣赏和探讨,故不会去殚精竭虑去追求那多少年还不能成功的事物。与其
如此,宁肯一生陪伴百花。”
叶辰闻言叹息一声,道:“可惜!当代神刀要就此埋没此间了。”
见他没听明白似的,微笑道:“我已在你面前表露了心志,你想我会轻易放你出山吗?”
云天心念急转,道:“我敢发誓,绝不会把前辈所说泄露出去一个字,尚请您看在与神刀的渊源上,让我们夫妻团聚。”
叶辰摇头,道:“神刀的使命注定你我必有一战,且你手中亦有不少无双门下的性命,为了他们,今天我也得把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