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不过,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需要时间准备。”王韵昌几乎将嘴里的牙都咬碎了,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毕竟这些年轻后辈可是他们王家未来的希望啊。
“可以,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晚一个时辰,我杀一人,就当是给你们王家减轻压力了。”说罢,云白谷便不再理会王韵昌。
王韵昌风风火火而来,却是灰头土脸离去。
在王韵昌离开之后,云白谷回过头,看着满楼之中的那些王家子弟,不禁冷笑一声,此情此景,云白谷忽然想起一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而眼前这一大片秀才,甚至连理都不占。
既然价钱已经谈拢,云白谷自然懒得继续呆在这里承受那些或畏惧,或仇视,或愤恨的眼神,带着紫恒直接离开了酒楼,至于这酒楼里的王家会不会跑,云白谷知道,这些人都不傻,不跑的话,等王韵昌拿着赎金回来都能活,可要是跑了,是生是死可就说不准了。
离开了酒楼的云白谷和紫恒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紫恒天暂居的客栈之中,而是找了个不大的酒摊,要了两壶好酒,几碟子小菜。
“其实一开始,我想当个读书人,平日饱读圣贤书,说不准还能读书读出个儒圣呢。”一碗酒下肚,云白谷的目光穿过街道,似乎看到了有座私塾,私塾中有个教书先生侃侃而谈,有些怀念年幼时的自己,那时候,他总是喜欢偷偷下山,跑到镇子里的一间私塾窗户下,偷听里面的先生授课。
“云天主曾经也这么想,觉得公子应当做个读书人,就像曾经在紫恒天里的那个秀才一样,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紫恒似乎也想起了最开始的紫恒天,那时候有的人没死,有的人还在。
“前些年被扔到江湖里厮混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若是多读些书,肚子里但凡有些墨水,兴许也不会发愁吃了上顿没下顿,若不是碰到了江羽那混小子,估计还没开始游历,就先把自己饿死了。”云白谷笑了笑,端起酒碗,抿了一口。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公子虽然成不了读书人,但依旧可以读书,也算是一大幸事。”紫恒叹了口气。
“以前的紫恒天,有个姓崔秀才是被迫上山的,就因为一肚子墨水,是个当谋士的好苗子,被云天主强行留在山上做了大客卿,可后来啊,不知怎么地,那崔秀才竟然跑到长安城那边当官了,似乎还是云天主亲自送过去的,后来偶然一次喝醉之后,云天主才说出这件事,不是那崔秀才想去长安城,而是云天主硬逼着他去的,可每到问其中原因,云天主总不乐意回答,久而久之,这件事也都被大家淡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听说南楚官场中有个姓崔的读书人,要么是已经死了,要么就是没脸回紫恒天,回老家了吧。”偶然提及故人,总是最废酒水,桌上的吃食没怎么动,两壶酒倒是先见底了。
“恒叔,这秀才该不会就是你总爱挂在嘴边的那个白眼狼吧。”云白谷打趣道。
“是啊,就是个白眼狼,也是个只懂得书中文字而不懂得道理变通的庸腐读书人,可惜啊,从他下山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紫恒笑了笑。
“我爹那一辈的江湖,可真是精彩啊。”云白谷心中升起一丝向往神色,老一辈的江湖一定比现在的江湖热闹。
“是啊,那时候的江湖才叫江湖,现在的江湖,被庙堂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啊。”紫恒仰头一饮而尽碗中酒,心中有些郁气积压在胸口。
“恒叔,给我讲讲,你们那时候的江湖呗。”云白谷眼中闪过一抹光亮,自幼就爱听父亲提及曾经的江湖,之后不过来家中变故之后,就再没听过这些,今日难得雅兴。
紫恒也有些怀念,开口道:“曾几何时的江湖那会如此沉闷不堪,好不自在,那时的江湖,侠气风骨如春风,那时候的江湖才是江湖啊。”
紫恒侃侃而谈,那些江湖中的陈年往事更是如数家珍一般,云白谷听着听着便入了迷,以前的江湖当真如此精彩,那以后江湖,云白谷期待莫要差于当年的江湖。
云白谷与紫恒之间聊了很多,直到日落西方,夜色逐渐笼罩,两人这才踉跄起身,回了客栈,至于途中是否还有不开眼的刺客袭杀,对云白谷,对紫恒都无太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