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热闹啊。“那三人速度明明不快,可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这三人就已经来到两方人马中间停下,坐在马背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淡然开口,目光审视着左右两边。
齐大木刚缓过劲头,看清来人的面孔之后,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起身,一路小跑来到那三人面前,抱拳行礼道:“唻华城守城将军齐大木见过持节令大人。”
中年男人,持节令,齐大木并没有刻意压制声音,木尔哈本身耳力也不差,听见持节令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一跳,不过却依旧没有动,只是坐在马背上,脸上没了刚刚的孤傲,反而有些沉重。
“起来吧,若不是看你有几分眼力见,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这实权将军的差事怎么会落在你头上。”中年人挥了挥手,转头看了眼木尔哈。
“木尔哈将军,我听说过你,曾经跟着老皇帝打过几场硬仗,不过就是为人太过死板,不圆滑,在官场里被排挤打压,最后落得在斐桦城当个守城将军的小官。”中年人看着木尔哈开口说道。
木尔哈冷哼一声没有答话,中年人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到这呢,为了两件事,头一件,领着齐大木的大儿子进京一趟,皇帝陛下最近对咱们这江湖中的事儿起了兴趣,所以想着让齐木河当个开路先锋,这第二件呢,就是为了木尔哈将军来的。”
木尔哈握了握手里的刀,却依然没有动手,直觉告诉他,现在动手,他必死,而且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木尔哈将军,皇帝陛下对你颇为赏识,你随我进京,皇帝陛下那里可是给你准备了一顶不输持节令的官帽子,怎么样,考虑考虑?”中年人话一出口,引得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木尔哈紧皱眉头,死死盯着中年人,似乎想从这位持节令脸上找出一点说谎的证据,见木尔哈依旧并不相信,中年人再度开口说道:“木尔哈将军为老皇帝戎马半生,最后却只落得一个芝麻粒大小的官职,别说荣华富贵,估计这些天日子都不好过吧。”
木尔哈被这一句话说的彻底没了脾气,自己舍生忘死,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好不容易活着走下了战场,不就是为了能过上安稳日子吗?
可老皇帝只是听了那些文人的只言片语,竟然将自己搭配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用官职捞银子了,现在家里孩子吃饭都快成难题了,想到这,木尔哈终于放下了刀。
“木尔哈将军绝对不后悔今天的选择,毕竟人活着,再怎么不痛快,也比死了痛快。”中年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挥了挥手,身旁的一高一矮两人将两样东西递给了木尔哈。
“三天后,咱们出发进京。”中年人说完,驱马进入唻华城中,木尔哈看着手中烫金书写的北院将军,双手微微颤抖,此刻,哪有什么叛贼篡位之仇,在木尔哈看来,这苦日子终于算是熬出头了。
云白谷在那三人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悄悄隐匿了气息和身形,这三人中为首的那位持节令武道修为最强,然后就是那一高一矮两人,底子绝对不差,因为距离太远,他又不敢暴露身形,只是低头思索,云白谷依旧不敢确定这位持节令是哪一州的。
在听到那中年人说出的几条消息后,云白谷就已经悄悄离开,怕多待一会儿节外生枝,回到客栈,云白谷理了理最近搜集到的消息,虽说对他找人并无大用。
但却对现在北辽的形势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现在北辽境内乱成一团,几乎是五洲两道的每一座城池都有挥杆而起自立门户的想法,不过这其中又有拥护现在这位新皇帝的势力,从而导致现在北辽虽然乱,但收拾起来也不会很麻烦。
就像刚才城门口的那一幕,一顶官帽子换来一个忠心耿耿的沙场老将,这种买卖估计不在少数,只能说这位新皇帝对于人心的把控极为可怕,而且从另一条消息,这位皇帝似乎并不想只是对官场整顿,甚至想对北辽的江湖势力也进行整顿。
或许这点上面是在效仿南楚那边,可论进展,北辽这边绝对要高于南楚,毕竟南楚那边,可是跟紫恒天有着化不开的矛盾在其中,反观北辽,一直都是庙堂是庙堂,江湖是江湖,根本没什么大的冲突矛盾在里面,真要下狠心整顿,也并不困难。
现在北辽这边整顿叛乱的速度并不慢,甚至要比云白谷之前预想的还要快上几分,那些所谓的前朝皇帝的死忠,其实只是谈的价钱不合心罢了。
将军府中,身为持节令的中年人坐在主位,身侧站着的是一高一矮两位武道高手,左手边齐大木父子,唻华城的一众都尉,右手边则是木尔哈,以及斐桦城的一众都尉。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要从你们之中挑出几个跟本令一共进京,还有就是在选出两个顶替上这两座将军府的将军空职,这些小事皇帝陛下已经交给本令负责,所以,你们要是那个有幸坐上了位置,尽管放心就好。”中年人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语气依旧淡然。
可这句毫无波澜的话像是一颗巨石丢入平静的湖面中,掀起一阵水浪,除了原本的两位将军已然是要随着这位持节令进京面圣,那剩下的他们这些都尉,不说有没有机会称为持节令口中的几位幸运儿,但就说这两座将军府的位置也够他们吃吃喝喝了。
“你们也不用担心,这次选人由本令亲自挑选,不会有什么不公平,不过你们得记住一点,本令选完人之后,不服的当堂解决,要是谁敢在背后用阴刀子被本令知道了,你们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中年人语气忽然有些阴冷,明明还未到寒冬,却依然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