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没想好是直接走西京道还是在瓶窑州境内的云白谷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虞府多待两天好好计划计划,可现在回去的话,保不齐又要被慕容空竹挑理,万一再被加上点别的,那这生意做的可真就亏了,索性如此,不如直接去西京道看看那里到底是如何的乱。
西京道,根据虞北所说,里面拢共被分为三块势力,第一,是老皇帝的亲信,在侥幸躲过第一轮大清洗的时候躲藏在西京道,一连吃下六座城池,想借此东山再起。
第二,是新皇帝派去的镇压军队,不过奇怪的是,明明是来镇压叛军,可这么多天了,反倒是被叛军打得险些退出西京道,而且燕京那边也没有丝毫动静,那些传道燕京的折子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连点回响都没有。
第三,就是盘踞在西京道的江湖势力,也想着在其中分一杯羹出来,最为出名的,便是托月剑谷,以及一些西京道本地内的小宗门势力。
这三股势力的关系也很复杂,老皇帝一派自然是跟新皇帝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那江湖势力又在其中搅混水,明显就是都不想两边好过,就算燕京那边派遣大军来镇压,他们江湖势力毕竟背靠江湖,大不了低头认错而已,所以,都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云白谷坐在路边的树荫底下,心中盘算着到底从哪一方入手,看看能不能从前其中找到一些关于暗棋的身份,或者是暗棋手中情报网的情报。
“小伙子,你坐这里作甚,赶紧跑路吧,听说一会儿这有人约架,别到时候再把你牵扯进去。”就在云白谷苦思冥想之时,一个老伯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云白谷的肩膀说道,语气带着着急。
云白谷愣了愣,约架?这可是官道边,谁敢在这里约架,那不跟挑衅官军一个道理,不过出于礼节,云白谷还是起身行礼,感谢这位老伯的善意提醒,走出半里路远,往这边看,他也好奇,都说这西京道乱,可乱成什么样子他还不曾见过。
果然如同那老伯所说,不出半个时辰,就见官道两边,有差不多三十多青壮男子手持棍棒聚集在一块,两拨人跟那个一见面气势还好,只是在那互骂,谁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可之后跑过来一个女子,梨花带雨的哭闹,指着那些人中一个青壮男人,再然后,场面就乱了,两拨人打成一团,云白谷看的是津津有味,身边也同样站着几个看热闹的过往行人,刚刚提醒云白谷的那个老伯也站在人群里头,不过却是一个劲的叹息。
“老伯,您应该知道这里头的猫腻吧,给说道说道,小的请你喝酒。”云白谷凑到老人身边,笑嘻嘻的问道,周围的人一听这小老头知道原因,一个个的都竖着耳朵偷听。
老人瞥了眼云白谷,叹了口气,指了指身边,示意云白谷坐下说话,云白谷也不嫌弃,坐在老人身边,静等老人下文。
“不过是红颜祸水罢了,那个女子是这附近庄子里的一位村霸相中的女子,不过却说邻村的青壮汉子将其轻薄,这些都是那女子的说辞,是真是假,兴许读书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但都是些乡野汉子,谁又知道那么多花花肠子,再加上这两伙人本来就有仇怨积压,如今这一幕,也在意料之中。”老人双手拢了拢袖子。
云白谷一副了已然的模样,女子失身,男子觉得自己看中的女子失了身,自己也丢了面子,自然要找回来,而不知情的一方自然不认,加上两方积怨已久,谁都懒得深思到底是不是圈套,打起来似乎也在常理之中,两边打架,打到最后,受益之人自然也会出面清理残局。
不多时,不远处早已躺倒一片,一个个的昏死的昏死,哀嚎的哀嚎,原本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取出随身带着的胭脂水粉往脸上擦了擦,而在官道东边,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那树荫下停下后,有个身穿锦衣华袍的公子哥走下马车。
一招手,那刚刚抹完胭脂水粉的女子轻车熟路的靠在公子哥怀中,那公子哥对着趴在地上挣扎起身的一众汉子叽里呱啦说了一大推,又挥了挥手,几个下人拿着一踏纸走了过来,让这些汉子挨个按手印。
“这又是怎么回事?”云白谷又问道。
“庄子里的地主的儿子,读了几年书,那些宣纸写的,估计都是地契之类的,之所以闹这么一出戏,想来就是为了那些人手里头的地吧。”老人说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身叹气离去。
“真是一出好戏啊。”云白谷目光落在为首的公子哥身上,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云白谷忽然觉得,那公子哥回过头看着自己,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