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峰顶,李恒立足于老君阁前,身侧老态龙钟的柳叶真人坐在一张椅子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袅袅云海,感受着扑面而来略带冷冽的山风。
“郑苗的事交给他,你真的放心?”柳叶真人咳嗽两声,低声询问。
“有什么不放心的,涉及到师叔的事,他可要比我们这些人都上心,原本这件琐事不该交给他的,只可惜小何师弟不在山中啊。”李恒微微叹了口气。
“小何那孩子已经离山许久,竟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柳叶真人柔声轻笑,神色和蔼。
“这一趟江湖武斗,对他来说不乏是一件机遇,除却郑苗外,还有两人也与云白谷有些缘分,只是缘分不深不浅,若是云白谷不刻意寻觅,那便是有缘无份。”李恒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你这算是他半个师兄的长辈,就不去提点提点?”柳叶真人笑言反问。
“我若开口,那就是真的有缘无份了,一切造化只有在最后落在自己手中的那才叫造化,落在别人身上,只会让我们眼红罢了。”李恒哈哈一笑。
“关于朱清的事,差不多可以提上日程了,最近这些天,他跟着我学了不少东西,不过更多的只有坐在那个位置之后,才知道怎么做。”柳叶真人话锋一转,而他口中的朱清,便是曾经藏经阁中的那个道号竹青的道士。
“嗯,那就有劳师叔费心了。”两人至此,相顾无言,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如天池一般的袅袅云海。
气运莲花池前,云白谷在此已经枯坐三天,一直在摸索着那层玄妙的感觉,可最终依旧未能抓住,缓缓睁开眼,一抹紫金光辉自双目之中一闪而逝。
云白谷吐出一口浊气,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索性直接躺倒在莲花池前,看着洞口大小的天空,咧嘴苦笑,这三天也并不是没有丝毫进展,至少对上玉京的理解,云白谷可以说再上一层楼,当然要是跟李恒相比的话,还是比不得。
令云白谷奇怪的是,在这气运莲花池前,云白谷上玉京心法没有明显的提升,倒是对武道一途的见解有了显著提升不说,原本停滞的内力似乎有所松动,原本只是踏入归元小宗师行列的云白谷不知何时,武道境界拔高到了归元中后境,距离君诚虽有距离,但也能遥遥相望。
心中有疑惑的云白谷本想着去找李恒解惑,可出了天师洞来到老君阁的时候,却遇到了柳叶真人,这个身为上任掌教的师弟,现在青城山的掌律真人的老道士正坐在老君阁的台阶上,似乎早就料到了云白谷今天会来,而早早等候在此处。
“见过真人。”云白谷赶忙行礼,毕竟辈分摆在身前,云白谷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公子客气了,哪里是什么真人,只是一个快老死的道士而已,公子前来,是想寻掌教师侄解惑的?”柳叶真人满脸慈祥的看着云白谷,目光审视带着满意之色。
“是遇到了一些解不开的困惑,想再度劳烦李掌教解惑。”云白谷微笑回应。
“不过,今日怕是有些不凑巧,掌教师侄昨日宣布闭关,如今才是闭关的第二日,想来公子的困惑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解答。”柳叶真人遗憾的摇了摇头。
“柳叶道长,您在这青城山也算有一号的,我这点问题是不是问你也可以?”云白谷凑到柳叶真人身边问道。
“先说来听听,能不能解答我不敢保证,若是老道不会,公子可不能难为老道。”柳叶真人语速不快,悠然回答道。
“这几天我在气运莲花池前冥想,为何上玉京不见分毫增长,倒是我这武道境界往上攀升了一个半的小境界是为何?是好是坏?”云白谷将心中疑惑说出。
柳叶真人先是沉吟片刻,才开口回答:“那气运莲花池是我青城山初代天师的手笔,其中之玄奥,这么些年来,也没有一人能窥探真实,不过依照公子的说话,老道曾听师兄偶然提及过,气运莲花池所提升的不一定会是道法,而是看在气运莲花池前感悟之人的大道气运所在。”
说道此处,柳叶真人微微停顿后,才继续开口:“而公子这般,想来大道气运之所在,大多都在武道一途,而上玉京心法,也不过是用以辅佐武道晋升的一种手段,故而,公子在莲花池前所悟所得,尽是与武道相关,真正与上玉京有关的,则会少之又少,至于是好是坏,公子大可放心,若是有坏处,掌教师侄也不会如此安心的将公子单独放在莲花池前,而又心安理得的去闭关。”
说到这里,云白谷心中的困惑也彻底解开,原本还有一丝慌乱的心神也算平稳下来,看到云白谷稍微松了口气的动作,柳叶真人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