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怎么在这皇城中找人就成了一个不小的难题,不经这里是南楚不是北辽,当初之所以敢在北辽燕京中无法无天,主要仰仗着宝瓶州持节令与自己的交易,以及自己留下的几条退路。
而现在则不一样,南楚没有北辽的内乱,更没有那个官员想跟他做生意,所有人都巴不得拿下云白谷换个更大的官当当,所以,云白谷在长安城中想要找人的南楚远比燕京大得多。
“恒叔曾经说过,我爹当年极力推举崔老秀才入朝为官,也是算变相缓解朝廷与江湖的矛盾,到时候借此使得整个南楚成为铁板一块,可自从催老秀才进了京城,我爹又不明不白的死在紫恒天门口,崔老秀才到底是死是活没人知道,而紫恒天的探子也曾潜伏到宫中打听过,那两年的大考压根就没有叫崔云鹤的人考入宫中做官。”一座客栈的房间中,云白谷手指摩挲这茶杯,眉头紧锁。
其实在云白谷看来,崔云鹤要么就是已经死在京城官场外,要么就是在某个村子里隐居,就算活着对于目前紫恒天的现状,能改变的机会不大,但云白谷依旧得试一试。
可如何下手成了云白谷首先要面对的第一道难题,毕竟长安城不比其他州郡,且不说隐藏在长安城周围的各路探子,但就说那直冲云霄的南楚气运凝聚而成的光柱,就让云白谷每日提心吊胆,生怕人还没找到,自己就先被南楚高手给发现了。
一连好几日,云白谷都如一个旅人一般,游走于长安城中的大街小巷,这些天下来,云白谷也逐渐摸清楚了明面上的探子有多少,至于暗地中的,别说窥探,恐怕一旦发觉自己就先被带走审问,毕竟谁会没事去找长安城中那些隐匿在暗中的探子。
这一日,正在一家茶楼中品茶看戏的云白谷的对坐上忽然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是一位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身后却没有跟着晚辈仆人,只是独身一人坐在云白谷对坐。
“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长安城,是该说你的胆子大,还是说你年少轻狂?”老人接过云白谷给自己的一杯茶,语气温和,没有丝毫敌意。
“老先生,自从游春江一别,在没有见面,没想到却在这对你我都不友好的长安城再度见面,是该说你我之间的缘分,还是说你也是有意而来呢?”云白谷微微一笑,并没有回应对坐老人的问题,反倒是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哈哈哈哈,天水楼的茶水依旧不错,跟我二十多年前头一次喝的时候一样。”老人哈哈大笑,两人都是极有默契的回避了对方的问题。
“老先生,你我就不必卖关子了,今天主动找上我,一定是有事,不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两座江湖不应该变得如此水火不容。”云白谷看着眼前的老人,很难想象,如今的南蛮江湖竟然被眼前这位年迈老人执掌在手。
“哟,年轻人的情报网倒是不小,还是老朽小看你了,当初就应该在你走那一趟南蛮的时候将你留在南蛮做事,现在只能说是丢了先手而已。”老人语气略带惊讶,看着云白谷的目光也带了几分认真。
“只是最近才将南蛮的情报网笼络回来,就是没想到还没消化两天就遇到老先生亲自找上门来,若是稍晚几日,恐怕就是小子亲自上门拜访了。”云白谷依旧带着笑意,品了一口杯中热茶,只觉得一股暖意涌入四肢百骸。
“既然丢了先手,那只能靠后手的落子弥补这单小小的漏洞,那,老朽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跟你做个交易。”老人,或者说名叫鸿敬言的春秋老人放下杯子。
“老先生的交易?说来听听。”云白谷饶有兴致的开口。
“以目前的形式,你想在长安城找人不可能,毕竟你们紫恒天织网织的再大,也不敢轻易将网笼罩在南楚的长安城,故而就算长安城中有你们紫恒天的探子,那多半也都被李家的那位天子看在眼中,起不到作用,所以,你要想找到当年进京的那位姓崔的读书人,只有我能帮你,但同理,紫恒天冠天楼内的武学拓本,我要六成。”鸿敬言伸出一只手。
“好一个狮子大开口啊,老先生。”云白谷闻言忍不住发笑,何止是狮子大开口,要是换做旁人,早就直接开骂了,直接索要六成,哪怕只是拓本,那身为南楚江湖龙头的紫恒天中六成的武学拓本也足以让任何一个江湖门派甚至周边小国为之疯狂。
“狮子大开口也好,威胁敲诈也好,年轻人应该也知道,其实不管我南蛮怎么折腾,说到底都不会影响到你们紫恒天在南楚,甚至两座王朝,一片江湖中的地位,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亏,价钱咱们可以商量。”鸿敬言往嘴里塞了几颗花生米平淡道。
云白谷依靠在凳子上,不去看鸿敬言,而是看着戏台上两个武生的打戏,耳边不时的传来茶客的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