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泉微微点头,李懿开口问道:“当年父皇把我送出宫去,不说缘由,如今,孩儿好不容易在外面能讨上一口饭吃,为何又要接孩儿回来,而且这刚一回来,给孩儿的不是逍遥王爷的头衔,反而是最让人眼红惦记的太子之位,父皇,您要是觉得是孩儿的出生害了母后,大可让孩儿死在宫外,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李懿出生时,其母妃因为难产撒手人寰,而当时,李懿的母亲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只是红颜薄命,只是生下了李懿这一个儿子之后,便香消玉殒,而那时的李懿便不受李玉泉的待见,只是那时,李懿年纪尚小,虽然很懂事了,但还是觉得,父皇之所以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害死了母妃的缘故。
李玉泉闻言神色默然,全然没有因为李懿言辞间的无礼,神色出现半点波动,只是淡淡开口道:“若真是如此,你李懿当初只会悄无声息的死在宫中,甚至连长安城你都走不出去。”
李懿沉默无言,只是低垂着头,好半天之后才开口问道:“父皇,这些天孩儿也在宫中转了转,想从你手中要几个人过去。”
“但说无妨。”见李懿没有继续随着自己的话说下去,李玉泉心中不禁点头不止。
“当朝首辅,张奕龄;子监助教,崔云鹤;礼部尚书,齐微,吏部侍郎,旬正。”李懿神情严肃。
“胃口不小,这些人除了首辅张奕龄是朕的人外,另外三人,两个是紫恒天留下的种子,另外一个则是大皇子最看重的人,张奕龄朕不可能给你,毕竟已经是首辅,不能因为你是太子,不升官反而换一个小帽子,其余三个,就看你的本事了。”似乎早就料到一样,李玉泉露出一个笑,开口回答道。
李懿在外多年,自然也知道宫中礼节繁琐,且规矩繁多,也没想过,仗着自己太子身份就能将这些人都拉拢在自己身边,毕竟刚刚的家宴,当皇帝的李玉泉已经说了他不会插手子女们争夺太子位置,毕竟这个位置最后都是能者居之,只要别太过火,别将刀子捅到自家人身上就行。
李懿要的只是李玉泉的态度,如今既然李玉泉已经说看自己本事能不能将这些人拉拢到自己麾下,那就说明皇帝不在意李懿是否在皇宫内结党营私,既然如此,李懿有了自己打算,便自然可以放手去做。
之后父子两人聊了些家中事,直至深夜才命人将李懿送回去,在李懿离开之后,李凤山走了进来,随意坐下,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也不嫌弃,随意夹了两筷子。
“怎么样,我就说了吧,不用管,在外面这么多年,只要能吃的上饭,就有自己的本事,你看吧,到最后,张奕龄这么好的牌你也得赔进去。”李凤山嘿嘿一笑。
“无所谓,反正这张牌最后都是要给他的,要是他能凭着自己本事从我手里把这张牌抢走,那也算本事,最后也能更好用这张牌不是。”李玉泉确实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凤山对此只是咧嘴微笑,两人相顾无言,只是过了今晚,原本还不算太乱的宫廷,兴许要开始乱起来了。
果然,原本那些如同雪花般的折子这些天越来越少,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有关于太子之位的任何消息,只是原本那些看似潇洒的皇子们还是暗中拉拢宫中大臣,一时间,宫中大臣纷纷押注。
只是很奇怪,按道理来说已经定下太子之位的李懿应该是被押注最多的,毕竟现在的太子已经是李懿了,按照皇帝的性格来说,多半不会换人,但实际上压住最多的反而是大皇子李晟元六部尚书中,除了礼部尚书齐微,兵部尚书秦茂华未曾表态,其余四人皆是站队大皇子。
另外就要数二皇子李阳宇,私下联络的几位王爷,以及好些位三品官员,这么看起来,身为太子的李懿似乎并不受待见,不然这么多天了,也没有一人传出是站队太子的。
两位皇子几乎每天都会收到不同的折子密信,几乎所有人都把这看成一桩堵上未来官运前程的买卖,而那些压根没资格参与进去的皇子们只能将自己手里的牌压到牌桌上的三人身上。
太子李懿的寝宫中,那位一直被大皇子视作座上宾客,甚至视为老师的吏部侍郎旬正,是个年纪已经五十多岁的的年迈文人,此刻,这个年迈文人正襟危坐,藏在袖中的手心微微出汗。
“旬大人,莫拘谨,本宫今日只是跟你探讨一些乡间野史罢了。”换上一身平常衣服的太子李懿面色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