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过耶律连夜想走,却不代表有的人就乐意让他这么轻松的走了,郭雪寒出声阻拦,一抬手就是一道真气拍了过去,耶律连夜不闪不避,甚至没有以真气抵御,任由那道真气贯穿自己的一条手臂。
“可以走了。”郭雪寒眼眸深邃,盯着耶律连夜的背影,这一招只是警告,也算是耶律连夜在紫恒天必须吃下的亏,不然如此一趟,本就已经受了重创的紫恒天,怕不是连最后一点威望也被耶律连夜给亲手碾碎。
耶律连夜只是冷眼扫过郭雪寒和钱耀平两人,转身直接离去,相比之下,只是被真气贯穿一条手臂跟自己的命比起来,显然还并不算亏,只是心中还是憋了一口气,不单单是对紫恒天的郭雪寒和南楚朝廷钱耀平,更多的是对他北辽朝廷的那位平江令的怨气更大,毕竟来紫恒天寻衅出自他的注意。
耶律连夜彻底离开南楚之后,钱耀平和郭雪寒不约而同的收敛各自气势,犹如两个世间最普通的凡人一样,相距数十米,隔空相望,眼神交错,却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来此想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紫恒天解围而来的,我与那耶律连夜厮杀到最后,也不过是个五五开,终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故而,你来此,应该还有别的事。”郭雪寒目光落在钱耀平身上,声音平静,丝毫没有大战一场之后的模样。
钱耀平深吸一口气,声音尽量放的缓和,他开口说道:“我来此,想见见你们紫恒天的那位新天主。”
“云白谷如今不在山中,已经出去多日,怎么,你们南楚的碟子就没有发现?”郭雪寒嗤笑一声问道。
钱耀平顿时愣了愣,有关这点,他的确不知,毕竟南楚皇帝为了防止他这个当朝太尉拥兵自重,所培养出来的碟探自己根本无权插手,所得谍报,直接送往御书房的书案上,压根不会经过自己的手,故而,就算是南楚朝廷知道云白谷不在山中,他钱耀平也不会知道。
“那郭侠士知道云天主如今在何处吗?”钱耀平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询问郭雪寒是否知道云白谷现在在哪。
“他去了何处,跟我无关,我又为何要关注他的动向,你若真想寻他,大可自己去问那龙椅上的皇帝,而不是在这里,跟我一个女子浪费口舌。”郭雪寒说罢,直接转身回到紫恒天上。
眼中满是警觉地紫恒和虞北也是在钱耀平身上深深看了一眼后,跟在郭雪寒身后离开,他们并不害怕这位南楚太尉会不惜身份名声来如上一次般的闯山,而且从钱耀平的语气来看,对方来说和的几率更大。
紫恒天中的那栋独栋院子里,徐淮安正逗弄着那条雪白小狗,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统问题,这只雪白小狗除了刚来的那几年长大一些,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模样,怎么也长不大。
“徐先生。”虞北敲门而入,紫恒却没有一并跟来,他去了山腰出,最近紫恒天招收了不少新鲜血液,要他这个紫恒天二把手亲自去筛选出一批有天赋的弟子出来,好好培养,所以来徐淮安这里时,就只有虞北一人。
“虞先生客气,坐下说话。”徐淮安起身将虞北迎到位置后,亲自到了两杯茶。
“虞先生来此,应该是朝廷那边派人来说和了吧?”徐淮安眼神深邃,却没有看虞北,而是看着杯中热茶,开口问道。
“嗯,多半是,来人是钱耀平,指名要见天主,不过以庙堂对我们紫恒天的不信任,应该早就知道如今天主并不在紫恒天,可问题……”
“问题是他钱耀平还是在紫恒天找天主了,对吧?”徐淮安笑了笑,说出了虞北后半句话。
“其实也简单,钱耀平在南楚位高权重,本就是执掌边军,若是其手中在多了碟探网子,那南楚的皇帝睡的安稳?”徐淮安并不意外钱耀平不知道云白谷在何处,要是知道,才奇怪。
“钱耀平是来说和的不假,不过很显然,南楚的那位皇帝并不打算让一个武夫来说和,后面应该还会来人,至于是张奕龄还是别人,就不得而知了,说到底,之所以让钱耀平过来,只是来看看紫恒天的态度如何,而至于山门前的那一幕,多半是碰巧。”徐淮安端起茶杯,一饮一啄。
虞北默默听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出生问道:“那以徐先生看,朝廷的说和,带着几分诚意?还是说只事摆架子给外面那些人看的?”
“南楚现在可不敢摆架子啊,毕竟北辽那边已经开始动了,谁也不知道北辽什么时候会大军压境,到时候两朝国力相当,可身为南楚江湖之手的紫恒天一旦选择袖手旁观,即便名望不敌当年,但有了今天郭前辈出手一次后,相信还是会有不少宗门乐意给紫恒天一个面子的,到时候南楚只会被北辽慢慢蚕食。”徐淮安随意分析,他并不了解南楚朝廷与江湖的恩恩怨怨,但却能看出只要两方不和解,那最后吃亏的,还是南楚朝廷。
虞北点了点头,没有在继续说话。
徐淮安起身走到廊道旁,看着院中的雪白小狗忽然说道:“虞先生,在下有个问题,想问问虞先生。”
“徐先生请说。”虞北端着茶杯,慢慢品味着杯中微微苦涩的茶水。
“若是云白谷选择与朝廷和解,云御峰当年的谋划彻底落空,没能将自己的儿子送到那至尊之位上,你这个作为当年最重要一环的棋子,心中如何做想。”徐淮安声音平淡。
虞北一时无言,只是默默将杯中茶饮尽后,长处一口气,才开口说道:“当年背井离乡,只是与御峰说了些气话,却从没想过一别即永别……以后的天下,终归是属于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我们这些上辈子的人只能活在仇恨里,却也不想将这种仇恨待到下一辈身上,不值当。”
“当年云御峰天主的死,应该另有隐情,我虽然对此一无所知,但想来我那位远在长安城的师兄,应当对此了如指掌,不然也不会成了如今的太子太傅。”徐淮安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信,当着虞北的面,一点一点的撕碎,随手一扬,纸屑纷飞,如同天空飘雪一般。
紫恒天外,钱耀平站在原地等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闯山,转身回了长安城,毕竟他这次来也算是带着诚意来的,不然遭受如此冷落,钱耀平早就打上紫恒天了,就算有郭雪寒坐镇又如何,同样敢出拳,只是这一趟,注定不能随性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