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十分煞风景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这里,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江湖人,虽然跟云白谷是兄弟,但紫恒天与朝廷的糊涂账他到底是真的不想参与进去,对他来说,他的兄弟是江湖里的云白谷,是那个偏僻镇子里的泼皮少年谷子,可唯一不是的,是陷入紫恒天的恩恩怨怨的云白谷。
云白谷看了眼愈行愈远的江羽,心中默然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位兄弟心中所想,江羽时真心实意的把自己当成兄弟,所以当听到自己妹子喜欢上当朝皇帝,他这个当哥哥的是如何都开心不起来的。
“李先生看来,北辽还能忍耐到什么时候才开始动手?”云白谷收回目光,看着李凤山,扯开话题问道。
“也就这两年了,北辽大军压境已经是板上钉钉,只是不知道那时候是一股脑的将注下到你紫恒天前头,还是针对南楚,兵分几路攻伐。”李凤山将酒坛放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笑了笑回答道。
“若是我紫恒天当真被北辽如此针对,南楚是否会选择视而不见,将战线拉开至紫恒天后方?”云白谷眼神如同针芒一般,死死盯着李凤山问道。
“会,毕竟云天主心中有坎,现如今的新皇帝心里的也不舒服,而那些在朝中当官都当成了人精的文官武将,怎么会不给云天主你下绊子呢?”李凤山没有因为云白谷那略带威胁的目光而看他一眼,目光依旧眺望远处。
“你们就不怕紫恒天被攻破之后,北辽慢慢蚕食掉整座南楚?”云白谷收回目光,不在看李凤山,声音也不禁压低几分。
“为何要怕?只要你在紫恒天,我相信,你不会让紫恒天在你手中被彻底葬送。”李凤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土,转身离开。
云白谷独坐在城头,没有看李凤山离去的方向,而是起身朝与之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关云白谷出现在新皇帝李懿的登基大典,且接受朝廷的封赏的消息不经而走,转天几乎举国上下都已知晓,紫恒天选择臣服南楚朝廷,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相比较于南楚之中的众说纷纭,北辽的态度就相比较于冷漠,北辽的那座燕京城中,身穿皇袍的女帝东方明月听着身旁方士斗与自己汇报有关南楚如今的一些奇闻秘事,特别是在紫恒天与朝廷合作的消息上多了好几处说明。
东方明月眉头微微蹙起,幽幽叹了口气,起身朝着那座任何人都不曾踏足的偏殿走去,坐在偏殿之中面朝那座巨大沙盘得到平江令正闭眼打着瞌睡,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后,睁开眼睛看向款款走来的女帝东方明月。
“是觉得紫恒天与南楚朝廷合作是南楚那边传来的假消息?”平江令起身在那座巨大沙盘上取下几方小旗子,换了地方后才开口问道。
“依照北辽内得到的谍报消息,的确很难相信,毕竟不管是云白谷还是李懿,两人跟对方可都是杀父之仇,本应就是不共戴天,怎么可能会冰释前嫌选择合作?”东方女帝眉头不展。
“你知道的太片面,我知道的也太片面,你是皇帝,如何想就如何做,何必多此一举,到我这个老骨头这里一趟呢?”平江令眼睛盯着沙盘,几次抬手,却仍旧没有选择这最后一方小旗该放在哪里。
“陛下,外面有人求见。”忽然殿外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刚准备反驳的东方明月。
“说是什么人?”东方明月走出大殿,看向跪在地上的禁军统帅问道。
“是艾青郡主。”禁军统帅低声禀报。
“让她在御书房等我。”东方明月挥了挥手,转头看向依旧站在沙盘前的平江令,那句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自行去了御书房。
艾青一身青衣长裙,一张本就英气十足的脸上今日擦上几分单单的胭脂,看上去格外娇艳,正坐在书案后,翻动着几封从前线传回来的谍报,其中大多数都是在说如今南楚境内,江湖与朝廷冰释前嫌的事。
“怎么想着来朕这里了?托月剑谷那边肯放你回来?”东方明月走入御书房看着艾青这张与自家妹妹格外相似的面孔,朱唇轻启,柔声问道。
“托月剑谷那边如今也算彻底臣服我北辽庙堂,还有什么放不放的,托月剑谷中,我是弟子,可出了那里,我便是郡主,是当朝女帝的亲侄女。”艾青没有抬头,只是翻阅手中的密折。
东方明月走到艾青身边坐下,端详着艾青的侧脸她轻声开口:“你不该先去看看你爹吗?先跑到我这里,也不怕你爹找我这个姐姐闹脾气?”
“我爹最近在边关忙着找不着北,没那个心思来烦姑姑你,再说了,要是我先去看我爹了,姑姑你就不闹脾气?”艾青终于是放心手中密折,笑嘻嘻的跟东方明月撒起了娇。
“就你贫嘴,不说别的了,说吧,找姑姑什么事?”东方明月笑眯眯的问道。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您了?问问您最近胃口怎么样,睡的踏不踏实?”艾青拉着东方明月的袖子,也学着东方明月的模样,眉眼弯弯笑眯眯的反问道。
“你啊,跟你爹一样,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是没事,怕不是逢年过节也不过来看看我这个孤家寡人。”东方明月戳了戳艾青的鼻尖。
“还是是当初托月剑谷不肯放人,不然啊,我天天陪在姑姑身边。”
“好了好了,都到了嫁人的年纪,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你要再不说,我可就走了,姑姑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处理呢。”东方明月无奈的笑了笑,作势起身要走,被艾青抬手拉了回来。
“姑姑怎么还让侄女说实话呢,好啦好啦,姑姑,我想借您的一千亲军用用。”艾青咳嗽两声,压低声音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