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闿已死,雍家已灭,我南疆和蜀中修士已经没有继续内斗相残的理由!相助于我博南吕家的诸位道友,只要对面的南疆同道愿意退走,还请不要阻拦。”
“我吕智浩以吕家的名誉保证,今日退走之南疆蜀中同道,过往恩怨,都将一笔勾消!如果来日我们再在战场相见,到时候再各凭本事便是!”
吕智浩的目光并没有离开张晓霜和陶升,可是却突然说出了一番似乎和他们二人完全没有关系的话来。
声音虽然宏亮沉稳,却没有太多的语气变化,仿佛是在说着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只是配合着他刚才一击杀死雍闿的凛然之威,让人不敢对这番话中的威慑力有丝毫的怀疑。
虽然整个博南城周围实力和地位最高的是吕家老祖吕凯,而站在博南吕家阵营之中的除了吕家所属之外,更多的还是来自南疆和蜀中的各方修行者,与吕智浩没有任何隶属关系。
可是这一刻没有任何人怀疑他承诺的有效性,所有赶来为太平道助战,想要在这场战事之中捡点便宜的各方修行者都知道,只要他们愿意,他们马上可以从已经处于下风的战场中安然退走,不会再有丝毫损失。
只是这样的一番话,落在张晓霜和陶升等太平道弟子的耳中,却是让他们突然有种大势已去的不祥预感。
这次攻击博南城的所有修行者之中,真正完全属于太平道嫡系的其实只有张晓霜等几人和一千太平道外门准战卫,连番征战下来,到地煞大阵成形之时,一千名太平道弟子已然只剩下八百多人。
而这八百多人,因为张晓霜困杀吕智浩的计划,在各个阵基和各处节点都有不小的损失,如今还有一战之力的不过六百余人。
一旦那些依附于太平道和雍家的修行者退走,凭这区区六百余人,不要说继续攻击博南城,能不能安然退出南疆都是个大问题。
“退!”就在阵眼屏障之外的某处阵基高台上,曾经与吕智浩有过交手的陶姓老者和蓝袍青年互望一眼之后,嘴里终于有些艰难的喊出了这个退字。
这个字一出口,两人便率先飞身脱离战线,那些隶属于他们家族之中的修行者也随之退后,原本与其战成一团的博南城修行者果然并没有任何追击的行动,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
有了这么一个榜样存在,其他各处都上演着这样的大撤退。战事不利,太平道这样的庞然大物所带来的威慑力也在急剧减弱,现在保得性命和实力,可比替人卖命送死要明智得多。
阵眼屏障同样无法阻挡吕智浩对四周情况的掌控,看到一处又一处的阵基迅速被攻克,大量的外援修行者主动退走,整个博南城外的战局终于彻底倒向了博南城一方。
做出这样的决定,吕智浩其实也有些无奈。他知道这些依附于太平道和雍家过来的修行者之中,手上沾染的鲜血不会比太平道弟子更少。
但是真要想将他们赶尽杀绝,引发蜀中和南疆修行世家对博南吕家的彻底仇视,这对并不太强大的吕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更何况吕智浩并不想被人当枪使,真把博南城搞成了所谓的第三战场,最后损失最大的还是吕家。
此时陶升已经退回到了阵眼高台之上,张晓霜不管如何的不甘与愤怒,她也不得不做出马上撤退的决定。
负责控制地煞大阵阵盘的她,清楚的感应到了七十二处阵基在迅速的沦陷,整个地煞大阵的威力因此在急剧的下降,看似坚不可摧的阵眼屏障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而且就算他们不顾一切的击杀吕智浩成功,恐怕也无法从腾出手来的博南城一方修行者手中逃脱。
“张晓霜,当日贼巢之中,你仗势挑衅在先,我只是对你略施惩戒。却不想你居然公报私仇,引太平道之力,使我南疆再受战火之灾。你既然口口声声称此行只为对付我吕智浩,那今天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吕智浩目光一转,冰冷的眼神,看得张晓霜心底一颤,想要开口强辩几句,到嘴的话语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一道黑光从她身边的老者脚底闪现,迅速的罩住了高台之上的三人,却是一件黑色的梭形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