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用绳子把她绑来?”
这时,站在宗彭泽庵身后,提灯笼的小伙计忽然喊道:“呀!和尚,这里有血迹,是新的血迹!”
宗彭泽庵望向灯火所照之处,不觉僵住了。
阿杉婆见状,突然起身就跑。
宗彭泽庵回头大声喊道:“站住!阿婆!你为了雪耻而远走他乡,难道这会儿打算让家族蒙羞吗?你为了儿子而背井离乡,却反而使他遭受到更大的不幸!”
宗彭泽庵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这一席话不像从宗彭泽庵口中说出,仿佛天地万物都在怒斥阿杉婆。
阿杉婆突然停住脚步,那皱纹堆累的脸上显出一副不服输的表情。
“你凭什么说我让家族蒙羞,让本位田又八更加不幸?”
“就是这样!”
“胡说!”
阿杉婆冷笑一声——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极力反驳。
“像你这种受人布施、借宿寺院、拉屎都找不着地方的人,知道什么是家族声誉?什么是母子亲情?什么是世间疾苦吗?你们只知道人云亦云,不劳而获!”
“您真是牙尖嘴利!世上的确有这种和尚,我也感到很惭愧。想当初在七宝寺时,我就觉得任何人的口才都比不上您阿杉婆,您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哪!”
“哼!我老太婆还有很多远大的志向呢!你以为我就是靠着一张嘴吗?”
“好了——我们先不管过去的事,来谈点别的。”
“谈什么?”
“阿婆,你是不是叫本位田又八杀了阿通?你们母子联手把阿通给杀了,对吗?”
阿杉婆就知道宗彭泽庵要问这个,于是她伸长脖子大声笑道:“宗彭泽庵,即使提灯笼走路,也要带着眼睛才行呀!你的眼睛是瞎了还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