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道白光在黑夜中交错闪动,对比之下,那从空中飘落的白雪倒显得慢吞吞的。
二人一招一式,就像变幻无穷的音阶一样,有慢、有变,也有快。快若风卷残云,变似残雪狂舞,慢如鹅毛纷飞。
……
……
就在武藏和传七郎抽刀出鞘的一瞬间,两人就打斗在一起。一时间,只见刀影晃动、刀光灼人,地上的雪花随二人的脚步四散飞扬,形成一团雪雾。几个回合过后,两人同时后退,定睛一看——居然哪一方都没有受伤,白森森的地面上没有一滴血迹,这真是不可思议啊!
……
……
此时,两把刀尖仅相距九尺左右,可任何一方都没再次逼近,那段距离似乎凝固住了。
挂在传七郎眉毛上的雪花化成了水,顺着眉毛流入了眼中,他皱着眉头,脸上的肌肉拧在了一起,然后又重新瞪大了双眼。两个瞳仁似乎要从眼眶中飞迸出来,就像熔炉那两扇炽热难当的铁窗。同时,他极力调整着呼吸,就连呼出的气体也像熔炉风箱抽出的风一样滚烫。
(糟糕!)
传七郎和对方刚一交手就感到后悔。
“为何今天要采取正面进攻的架势?应该像往常一样以上示下用力劈过去!”
传七郎后悔不已,无法像平时一样做出正确的判断,他只听见体内血液汩汩的流动声。他全身的毛发竖起,肌肉紧绷,处于紧张的迎敌状态。
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擅于持刀正面进攻,每当他要抬肘举刀刺向对方时,武藏就已经判断出自己的动向,所以只得作罢。
此时,武藏也用刀对着敌人,不过他的手肘十分放松。传七郎弯曲手肘时,关节会发出“咔咔”的声响,而武藏的肘部却十分柔软,移动灵活。而且,传七郎的刀不时改变着位置,时动时静,而武藏手里的刀却纹丝不动,以至于在刀背与护手牌之间积起了一小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