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杉婆被武藏那么一扔,身体伤得不轻,躺在地上呻吟不已。虽然知道武藏很快就会到跟前来,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逃跑了。
“啊,怎么是阿杉婆您啊?”
武藏将她抱起。
武藏自己也感到很意外,趁着睡觉来刺杀自己的主谋,既不是吉冈门的弟子,也不是此山的执法僧,而是一位骨瘦如柴,自己同乡好友的老母亲。
“啊,我明白了!肯定是阿杉婆向中堂说了我的坏话。他们见您是一位如此勇敢的老婆婆,就对您产生了同情,于是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相信了您的话,决定将我赶出此山。于是您趁着月黑风高,前来刺杀我……”
“哎哟!疼死我了!武藏,事已至此,什么也别说了。本位田家的武运已经终结,把我的头砍了吧!”
阿杉婆痛苦不堪,只能说出以上那番话语。
阿杉婆虽然拼命挣扎,但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而且撞到的地方还非常疼痛。自从住进三年坂的客栈,阿杉婆就一直感冒低烧,搞到现在腿脚都懒得动了,很显然阿杉婆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健康。
再加上在她前往下松路口的途中,又遭到又八的遗弃,这深深刺痛了老人的内心,也间接影响到她的健康。
“快杀我呀!把阿杉婆的头砍了吧!”
若考虑到她心理上的痛苦和肉体上的衰老,武藏会发现阿杉婆做这番挣扎并不是弱者的呼叫,同样也不是口出狂言,而是她觉得事已至此,只好速求一死。
但是,武藏却说:“阿杉婆,痛吗?……哪里痛呢?……您快告诉我啊!”
武藏将阿杉婆的身体轻轻托起,放回自己的被褥,然后坐在枕边,一直陪护到天亮。
天一泛白,小沙弥就送来武藏所委托的便当,同时也带来了住持的催促:“虽然不该如此催您,但昨天中堂捎话过来,让您早上尽快离开此地,所以您还是赶紧走吧!”
武藏意亦如此,他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行装。可是他又犯愁了,这受伤的阿杉婆该怎么处理呢?
武藏向寺里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但对方怕阿杉婆留在寺里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所以就提出了一个权宜之计:“前段时间,一位大津的商人运完货物之后,就把他的母牛寄养在我们这里了。他现在丹波路做生意。你用牛将病人驮到大津,然后把牛放到大津的码头或者批发市场就行。你看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