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杉婆将锅坐在炉子上,注视着点火口。锅里的粥不多时便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
“咦,船还没到。不是说最迟黄昏时候会到吗?”
海面明明风平浪静,波澜不兴。阿杉婆也有些坐不住了,频频向海面张望嘀咕道。
不用说——
这原本预计黄昏时分到达的船是昨天从堺市出发的小林太郎左卫门的船,是去往小仓的宫本武藏所乘坐的船——山阳的大街小巷很早便得知了这个消息。
消息传到的同时,姬路的青木丹左卫门之子城太郎马上差人通知了赞甘的本位田家。
阿杉婆亦赶紧将这个吉报传给在村中七宝寺养病的阿通。
去年秋末那个暴风雨之夜,前往佐用山的洞穴搭救阿杉婆反而遭到阿杉婆暴打失去意识的阿通,在恢复意识后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太好。
原谅我吧。只要能原谅我,婆婆我做什么都行——
那件事发生之后,阿杉婆每次见到她都会流下忏悔的眼泪。
阿通则总是回应阿杉婆说——婆婆这样让我不胜惶恐。
并安慰阿杉婆说这样只会加深自己的痛苦,自己的身体本就有病根,绝不仅仅是因为阿杉婆才这样的。
阿通说自己本就有病根是事实。几年前,在京都的乌丸光广府上时,就曾因病卧床几个月,这次和上次患病的症状差不多。
到了晚上,阿通有些低烧并咳嗽。她的身体开始一天天地消瘦,不过这却增加了她的美貌,而这种美貌因为太过楚楚动人,反而让多愁善感的人在爱怜的同时有淡淡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