桨也削过了,纸也捻过了,现在已是无事可做。
视线落在了船外那湛蓝的海水之上,海水是那样深,深不见底。
水是灵动无形的,像是有无穷的生命力。被囚禁于形体中的人无法做到这点。真正的生命有无要在形体消失后才见分晓。
眼前的生死都似泡沫。当这种超然的想法掠过脑际,武藏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不是因为飞溅而来的冰凉的浪花。
而是心虽脱离了生死,肉体却依然在俗界。只觉筋肉绷紧,身心分离。
当筋肉和毛孔忘记生与死时,武藏的脑里便只剩下了水光波影。
“能看到了。”
“哦——终于到了。”
那不是船岛。是彦岛的敕使待海岸。
有三四十名武士聚集在渔村旁的海边,望向大海。
他们都是佐佐木小次郎的门人,其中大半以上是细川家的家臣。
小仓城下一竖起告示牌,这些人便赶在当日禁船前渡海,来到了岛上。
万一严流先生不幸败落,也绝不让武藏活着回去。
他们事先密谋,无视藩内的布令,于两天前登上船岛进行埋伏。
没想到今早长冈佐渡、岩间角兵卫等奉行、警卫藩士登岛后很快发现了他们,训斥了他们一番后将他们赶到了临近的彦岛的敕使待海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