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势守门下的四天王是柳生但马守宗严、穴泽净贤、疋田文五郎、丸目藏人佐。据丸目家所传藏人佐的传记上说,承袭新阴流的正统,继伊势守之后担任德川家武艺师范而声势显赫的,唯有柳生但马守宗严一人而已。其他三人,自然而然便与新阴流分开了:穴泽转为长刀(18),疋田发明枪术,藏人佐则自创泰舍流。
藏人佐住在柳生家中,见了宗严的剑法,跃跃欲试。
“新左,咱俩比画比画,也可以知道同根所出的两个流派孰优孰劣。”
藏人佐终于提了出来。
“我早晓得你会来这一手。但藏!咱们有什么好比试的?我们同门习艺,现在都是指导人家的身份了。师尊早已给你京都以西,关西师范的印可。而我得的,是京都以东,关东的印可。你是西日本第一,我是东日本第一!这样不是很好了吗?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倒不如互保体面,光大流派,才对得起我们的师尊哪。”
藏人佐听宗严说得入情入理,便也无话可说,自此断了比试的念头。每天,他也到练武场,给弟子们指点刀法了。
一天晚上,师兄弟俩照例对酌时,宗严的脸色显得郁郁寡欢。
“新左,怎么了?像有什么心事哪。”
“不,没有什么大事。今天上殿,南部公要我去试一个兵法家的本领,看情形想破格任用。但上头是不许我与别的流派比武的,试本领不就是等于放对吗?万一失手,有玷家声。不,连上头的面子也无光彩,以此踌躇……”
“新左,你也气馁了?”
“也许是的,但我今日的立场,又不得不慎重。”
“那倒是的。对方是什么人呢?”
“号称东北之鬼,自创独门枪法的大泷市郎右卫门,是第一流的兵法家。”
“什么?大泷!”
正是藏人佐弱冠之时,在京都伊势守的武坛中,师傅外出时交手落败的对头人。藏人佐的胸中,涌上年轻的热血,叫道:“新左,我替你来。不,无论如何让我对他!”
“哦,你……”
“我曾败在他的手中。”
“啊,想起来了!不错,不错。这倒应该让你了。”
宗严也不觉拍膝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