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球磨的山贼,被我在路上杀死了。”
他轻轻地撇过,不谈下去了。
可是,逃入山中的熊袭一族,不晓得与老当家刚才所说的,自称山神子孙的土著,有没有什么渊源?过去远望峰峦,以为只是隔绝尘寰的大自然的,而竟流转着如许悠久而神秘的人生,使武藏不得不深为讶异。
第二天早上,武藏离了久连子。虽曾再三推辞,佐助却坚持要送武藏到下益城的砥用。
已是九月天了——山寒沁人,秋已老了。山谷间的浓雾一开,露出一碧青天。白云朵朵,绕着峰尖静静地浮动。
下到谷口,到了尾根,前面又是险恶的山路。经推原、小原,出了五家庄,当天便到了砥用。
那天夜里,在佐助认识的地主家中度过了一宵,第二天早上别了佐助,武藏仍是独行踽踽,沿着六里的山路,到了滨町。在这里,却使武藏好生踌躇。
向西,是经御船、六嘉、鲶村而至熊本。向东,则经马见原而至阿苏、越小国、杖立,直下中津,是到小仓的近路。
“熊本,有阿通在那里。”
武藏暗想。在那种情形下分开的阿通!当时他早已斩断情丝,一无依恋,用千钧铁扉,把她幽禁在心的深处去了。但望见前途,将临熊本,铁扉似乎也有了缝隙。
“不晓得是否无恙。”
武藏虽曾说过,病人最安全的是寄托佛门,但到底还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