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过去我多少还抱着丹后田边城主后裔的妄想,但到今日为止,一笔勾销了吧。”母亲坚决地说。
武藏接着称赞三十郎绘画的天才说:“四郎固然要他以武士立身,但三十郎假如能拜在名家门下学画,将来必能名闻全国。”
母亲也深为所动。
“是……我知道了。过去,我太过拘泥于祖父的家声,一心想他们做武士而重振门户,今后当任凭他们的希望去发展吧。假如三十郎上京拜在画家门下,我可以把贮藏着以备万一的银子统统给了他,随后我带同四郎上京,帮着三十郎用功,靠针黹也混得过去。”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不觉湿了。
“好决心……三十郎做画师或做武士,但凭今后的命运来决定吧。总之,武藏有缘,自当竭尽绵薄。”
这矢野兄弟:哥哥后来称三郎兵卫吉重,弟称四郎吉胜,同仕细川家,各得釆邑百五十石。尤其是三郎兵卫吉重,以书名世。此是后话。
而今天,正是三十郎踏进新的人生旅程的第一步。他穿着母亲替他准备的玄服,背负藕粉色包袱,腰插大小两刀,踏进深夜的街道,风姿飒爽地走向小仓。
他走的不是阳关大道,只是一条仄径,迤逦穿过许多部落通向小仓。但三十郎是热门熟径,在疏朗的星光下,冒着水样秋风,到达小仓。望见异国风情的胜山城天主阁时,正当旭日初升,映着阁顶发出灿烂的光芒。
进城到了鱼町后街的福井屋旅馆,是一家幽静的小客栈。
三十郎道了来意,随即出来一个与四郎差不多年龄的男孩,请他进去。
这男孩,就是少年与市。敏感的森都,已警觉到来人是武藏的信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