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去了之后,岸孙六跟着来了。这个在长崎被武藏挖去右眼的密探,自此成了独眼龙。年龄与甚内相若。长长的马面,原带着几分傻气,变成独眼之后,倒反而显得凄厉、结实。
加上铃姑,三人便计议起来。
“唉,轻举妄动的家伙!”
甚内把工藤的话转述了一遍,岸孙六恨恨地说:“那么,工藤有没有说,轿中坐的确是悠姬呢?”
“那也模糊之至。说是刀战一开始,轿夫便逃走了,轿子停在路边,一直没有人出来。”
“哦——”
“可是……”
甚内突出下巴说:“据我推想,确是悠姬。”
“鸭先生,倘或如此,那可不得了,悠姬必做逃亡的企图了。黑田、锅岛、加藤……丰田恩顾的王侯,有的是。”
“不错,理所当然,但事实并非如此。那时悠姬早已不在轿中了。无论多么聪明的女孩,刀战中也绝不可能静静地坐在轿中不出来的,而且据说最初在场的寺尾新太郎,到后来却找不到了。是半途上,带着悠姬溜走了。”
“哦……也许如此。总之,他们不知道暗中跟踪的方法,一定是有了破绽,被对方警觉了。”
“岸先生,悠小姐是会武藏去了。”
“嗨嗨,武藏?”
“武藏曾在附近露脸。”
“哦,可能是这样。一个贩针的客商昨夜住在客栈里,说是在中津碰到很像武藏的武士,是五六天前的事了。我刚才来,原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的。”
“那么一点不错,武藏一定躲在小仓与黑崎之间的什么地方。”
甚内肯定地说。
“唉唉!”
铃姑恨恨地说:“那么昨夜,武藏与悠姬是见面的了。”
“唏,唏,唏……”
甚内浮上他那得意的、充满着诅咒的笑容,说:“不是这样便与剧情不合了。那,铃小姐,悠姬假如乖乖地做了尼姑,这出戏便做不下去了。佐渡要她去做尼姑,悠姬不愿意,于是偷出相府会晤武藏,而护卫她前往的则是‘五人团’的青年……”
“等一等,甚内哥,武藏在路上该不会知道这里的事,为什么不公然到佐渡家去呢?”
“他们那边也有拿鹅毛扇子的,就是长崎的座头。在这里已经露过两三次脸了。替武藏联络的,就是他。”
“哦,我也见过,但没有警觉到这点。不错,不错!”
孙六亮着独眼说。
甚内兜着下巴:“岸先生,铃小姐!这件事只许我们三人知道,对别人不可泄露。”
“那又为什么?”
孙六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