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是奉行所的小职员,送来长崎奉行神尾内记元胜致由利公主的亲笔函。
前任奉行榊原左卫门阁下屡称阃范,仰止善问。弟以政务冗烦,未得专谒崇阶,面聆教益;负咎良深。谨詹明晚酉刻,薄具菲酌,洁樽候教,敬乞惠临,毋任感祷。
公主读了来信,心想:哼,来了。必是白天对衙役说的话,换来了这一邀柬。
公主初来长崎时的奉行是曾我又左卫门,当时因伊豆守函嘱随时照料公主,曾在官邸中设宴招待公主与森都。不久,又左卫门调回江户,榊原左卫门继任,也曾在官邸中郑重宴请公主。现任奉行神尾,于今年正月间继榊原之后调来长崎。
公主到门口对来人口头上答复说:“辛苦你了。请转告贵上,明日酉刻准时前来……”
翌日,公主盛装后坐着轿子,直趋立山的奉行官邸。她那雍容华贵的风度,俨然仍是王侯家的公主派头。司阍的人恭恭敬敬迎她到了内客厅。森都先已在座。不久,奉行神尾内记也进来了。
“公主,内记参见。”
神尾折节卑辞见了礼。他是旗本不是大名。他想,既是伊豆守有吩咐,礼到准不会错。
“神尾先生,不必多礼。”
公主微笑着,落落大方地回道。
“听说公主在市井间挂牌教授茶道,鄙意拟请收起招牌,容在下另觅宽大宅院,迎请公主居住。”
“不,不必了。今非昔比,我只是市井间默默无闻的一个弱女子罢了。”
“说哪里话来?伊豆守常提起公主的才情智略,极为钦佩。如所洞悉,在此物情骚然之际,务请公主多赐协助。”
“言重了。嘻嘻嘻……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公主虽是这样轻松地应付着,神尾却加重语气说:“公主!官方为了取缔天主教,为了处决信徒,已是焦头烂额的了。关于这一事,想请教公主的高见。”
看神尾那态度,公主也便认真地反问:“你的意思是?”
“容内记奉告。”
神尾挺起胸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