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是武人,又是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对岛原之乱当然不会不关心。可是,他毫无意思为试练自己的兵法而到战场去。战争是一种政治现象,而他所探求的却是现象底层的事物,亦即超越生死、超越胜败兴亡,俨然存在的某些事物。
所以,他纵使对藩士们的一举一动满怀兴趣与关心,也未想到岛原一行。可是,过了四五天,武藏突然接到佐渡的来信,使他内心不由得热了起来。
信里首述肥后藩的严重立场,接着写道:
务请赴岛原,与殿下一晤。此非佐渡一己之意,乃殿前意旨。
“好,那就走一趟吧!”武藏当场决定。其实,武藏从忠利的语意中已察知,此战,细川藩已处于他藩无法相比的严重立场,因而,对忠利的心境极为关注。
武藏即日从小仓出发,正月二十九日抵达原城外有马的细川阵地。是临时搭建,用木板围成的军营。他立刻晋见忠利,两人已四年未见了。
“是武藏。”
“噢,武藏,等你好久了。”忠利喜形于色。因在营中,他身穿胄甲,坐在板凳上,左右并坐着同样全副武装的寄之等武将与近卫武士。世子光尚在别的军营,不在身侧。武藏抬眼注视忠利的脸。据说,以前生过病,现在倒精神奕奕。
“尊体健康,至感欣慰。”
“嗯,你的精神也很好。”
“谢谢……”
“各位,这是武藏,是我特意邀来的稀客。各位,若有兵法及其他方面的问题,可尽情请教。”
武藏静静地环视一座,致意道:“请多指教!”
寄之及其他重臣大多认得,但年轻的近卫武士多是第一次见面,各人都张大眼睛望着武藏。
“武藏,你看我军中的情形怎么样?”
忠利觉得武藏的眼睛在探察,便问道。
“气宇轩昂,必胜无疑。”
“嗯,真的如此吗?我虽然前几天才到,但已看出他们各位都意气高昂,心志坚定。”忠利似乎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