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离去当天早上,新太郎向忠利报告,君侯说:“真的?他走了?”
隔了一会儿,他与同席的佐渡相视而笑,说:“还是老样子。”
佐渡似乎忆起了往昔,说:“从年轻时起,他就是来去不定的人,经常出人意表,而受世人误解;后来想起,这也是理所当然,他经常借此逃避了危难。”
“是啊,无论什么事,都深思而后行。神速果敢,看来有如鸟儿起飞一般突然……佐渡!我常想向他提出仕宦之事。现在觉得是时候了,所以才提出。”
“的确,是好时机。重臣也承认他的功劳,藩士们也逐渐了解他的为人。”
“我也很需要武藏。”
“那么,他的回答呢?”
“肥后,他似乎很属意。若是非仕宦的闲居,他可能会立刻接受。以前,我邀他到熊本,他似乎以为是如此。但出仕就职,他就说要仔细思考再回答。不过,我不愿将武藏这样的人物仅仅视为兵法家,而聘为兵法指南,所以才想请他担任磋商政道的人……”
佐渡颔首道:“现在说到仕宦,他也……”
但忠利立刻加以阻止,摇首道:“啊,不,武藏对仕宦一点也没拒绝。他踌躇的是政治问题。他说,他是专修兵法的人,而且正向无形者挥刀,还不曾站在为政者的立场观看世界。”
佐渡苍老的脸孔浮现了感激之情。
“哦,他原来这么说。因为是殿下,武藏才不敢推辞。殿下,武藏一定会遵从您的意旨。不过,此一考虑可能要花上半年或一年。”
忠利满脸笑容地说:“可能如此,他如果不愿出仕任官,就是以一介浪人身份,我也希望他留居熊本。”
佐渡猛摇首。
“殿下,这样,武藏的功用就减半了。给他藩士的确凿位置,他才会真正发挥藩指导者的权威。”
“呀,对!佐渡,你好好替我想想给他的聘职与身份。”
说着,忠利从身边取出武藏的达摩,摊开来看。他一面凝注,一面轻声说:“嗯,达摩的眼睛就是穿越人世,观看虚空的眼神。”